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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冷风灌进来,四痴回头道:“三哥,把那粒铜豆给我。”

四痴接过铜豆,对准泊在楼下的那艘小小的乌蓬船弹出,“啪”的一声,打在船板上,舱里马上钻出一个船夫,仰头朝窗口望。

四痴冲那船夫打了个手势,夹着周宣踏上窗台,踊身一跃,墨绿色斗蓬象黑色船帆一般鼓扬了起来,现出斗蓬里的红裙,宛然那个女刺客。

周宣被他夹着,感觉四痴胸部很厚实,心道:“这练家子胸肌就是发达啊,别看老四脸上不长肉,身上肌肉还挺多,这手臂硬得象铁似的。”

从“媚香楼”窗口到那艘船有两丈远、两丈高,四痴夹着周宣轻轻一跃就站在了船头,轻得象狸猫似的,船头吃重,微微一沉。

船夫低声问:“蔺小姐,得手了是吗?”

四痴“嗯”了一声,含糊道:“开船。”弓腰入舱,将周宣放在舱板上。

周宣微弱地呻吟道:“哎哟,我要死了,痛死我也!干脆,干脆一刀割了我喉咙倒是痛快。”

这船夫就是魏觉手下姓施的虞候,一向由他和蔺小姐联系,这时压抑不住兴奋之情,一面解缆划船,一边恭维道:“蔺小姐出马,果然是手到擒来,这次帮我家公子除去这一眼中钉,我家公子定有重谢。”

四痴冷冷地“哼”了一声,很冷傲傲似的。

周宣疼痛难忍似地问:“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是谁?谁这么大胆?”

施虞候也不隐瞒,说道:“姓周的,这怨不得谁,都怪你自己太猖狂,在洪州敢抢魏公子的女人,害得我家公子颜面尽失,前日秦淮河上相遇你又如此羞辱我家公子,不杀你如何能泄我家公子心头之恨!”

周宣气息急促地说:“我乃皇亲国戚,你们杀我不怕满门抄斩吗?”

施虞候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狞笑道:“有谁会知道你是死在我家公子手上,你放心,不会给你留全尸的,削皮剥肉,挫骨扬灰,周七叉公子从此在这世上消失。”

周宣咳嗽着说:“恶贼,好狠毒啊!救命,救命啊——”

在水流声、桨橹声中,周宣那微弱的声音传不出船舱。

施虞候“嘿嘿”的笑,放心地划他的船,这船小,首尾不过一丈五,能乘坐五、六个人,双桨划动,船速倒是很快,顺流直下,转眼就是数十丈距离,“媚香楼”的灯火逐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