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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见羊小颦的眼神从他脸上移到手上,似有疑问,不禁失笑:“小颦,你是看到我没有叉手是吧,嘿嘿,我手里举着蜡烛嘛,这小诗不用叉手也能吟出,只是一个习惯而已。”

一阵风来,蜡烛吹灭了,飘起一阵烛芯的焦香。

羊小颦轻呼一声,搭着周宣的臂膀,身子贴了过来。

周宣心里暗乐,不举灯笼却举蜡烛,不就是让它灭的吗!随手将蜡烛搁在身边梅枝上,展臂揽住羊小颦腰肢,继续慢慢的走,问:“小颦,你是北地幽燕人,怎么却到了南方?”

羊小颦把脑袋轻靠在周宣肩头,声音很轻很细地说:“四岁时来的。”

“四岁来南方?跟谁来的,父母?”周宣问。

羊小颦摇头,说:“拐卖来的。”

周宣不禁大为怜惜,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被人从北方拐卖到南方,辗转成了镇南都护府的家妓,真是薄命红颜啊,问:“还记得父母名讳,家住何处吗?”

羊小颦摇头,想了想,说:“父名似有一‘让’字,其余都不记得了。”

周宣“哦”了一声说:“让,姓羊,羊让!”

却听羊小颦低声说:“我不姓羊。”

周宣问:“那姓什么?”

羊小颦又是摇头,表示不知道,“羊”只是教她曲艺师傅的姓。

周宣深深叹息,小颦连姓什么都不知道,只隐约记得父名有一个“让”字,除非有奇缘,否则她这辈子再难找到亲生父母了,轻轻拍了拍她脸蛋,正想安慰她几句,忽然记起一事,问:“那你又怎么知道你是正月初一所生?”

羊小颦说:“有一个足钏——”,说着伸手在怀里摸索,摸出一个小小的环状器物递给周宣。

周宣擦亮火摺照看,见是一个纯金足钏,小如杯口,是婴幼儿戴在足踝上的,上面刻着“颦儿周岁,统和元年正月初一”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