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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不急,与林氏姐妹、三痴又到“云齐阁”小坐了一会,缅怀了一下先贤,然后觅路下山,与蔺宁等人汇合,齐赴“谢眺楼”。

“谢眺楼”建在陵阳山顶,陵阳山比敬亭山略低,但“谢眺楼”的规模比敬亭山上的“拥翠亭”和“云齐阁”高峻得多,上下三层,上圆下方,每层都有两丈高,耸立在层峦叠嶂之上,很有气势。

上山不禁,周宣留来福在山下,其余蔺宁、茗风、涧月一齐上山,来到“谢眺楼”下,仰望高楼,北望敬亭山,李白的“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就是在这里写的。

楼下诗人墨客云集,人群忽然骚动起来,有人喊:“看呀,看呀,那是夏侯流苏。”

众人都仰头望着高楼第三重,等周宣抬头看时,只见青天白日,高楼的飞檐勾勒出参差剪影,哪有夏侯流苏的身影?

但楼下的诗人们个个兴奋得你推我挤,这些人都是没有通过敬亭山两关、未得到竹牌的,没有资格进入“谢眺楼”,只有眼巴巴希望看到红裙一角。

周宣一行七人凭一块竹牌进入一楼大厅,听到守门的两个士子嘀咕说:“尚香社的美女还真多啊。”

周宣笑嘻嘻对静宜仙子她们说:“原来守门的把你们当作是尚香社的女诗人了,美女确实多,一下子来了五个。”

一楼大厅约有十丈方圆,可容百余人,但见衣香鬓影,燕瘦环肥,宣州会诗的名媛闺秀大部分都来了,难怪那些没能获得入楼竹牌的书生士子捶胸顿足,十分悲痛,原来一旦进了楼,就可以和这些名媛闺秀谈文学了,这是联络私情的绝好机会啊,据说每年诗会都会有穷书生高攀上了富家小姐,喜结连理的有、私奔的有、偷情的也有……

林涵蕴看着那些也蒙着面纱的女诗人,奇怪道:“若是女诗人得了诗魁,那和花魁岂不是女对女,这——”

“涵蕴,不要乱说话!”静宜仙子生怕这个口无遮拦的妹妹说出什么羞人的话。

周宣笑道:“肯定还有别的什么规矩,我们还不了解,不可能让女诗魁配花魁的,而且,有叉叉叉公子在此,女的要夺诗魁的也难。”

林涵蕴妩媚地白了他一眼:“脸大!”

这时,周宣忽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心想:“既然连昌公子对这个夏侯流苏志在必得,那就绝不能遂他的意,一定要把诗魁夺过来,当然了,道蕴姐姐在这里,我是不好与花魁共渡春宵了,哥们也不习惯与初次见面的女子上床,反正就是要连昌公子得不到。”

周宣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脑袋上方的二楼,一个五十来岁的儒生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公子在临窗小阁品茗,一边谈论周宣。

那儒生眉目疏朗,仪表非俗,脸上一副智珠在握、似笑非笑的神情,不是景王手下第一智囊甘思谋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