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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扬扫了两眼小纸条,笑道:“易与耳,易与耳!”

夏侯流苏突然转身,眼睛盯着二十丈外“谢眺楼”下的一株梨树,微风拂过,洁白梨花片片飘落。

“什么?”胡扬见夏侯流苏眼露警惕之色,不禁问道。

夏侯流苏示意他别说话,慢慢向那株梨树走去。

梨树后伸出一只莹白的手,摘起树根下的一朵金黄的小雏菊,拈在手里,随即一个人影转身离去,但见背影苗条,行步婀娜,是一绿裳女子,入“谢眺楼”不见。

夏侯流苏问:“胡公子认得这女子否?”

胡扬道:“不认得,应该是尚香社的小姐闺秀,采菊梨花下呢。”

夏侯流苏“嗯”了一声,心想:“隔着二十丈远,这女子也听不到什么。”说道:“胡公子快回去吧,一炷香时间快完了。”

胡扬恋恋不舍道:“不急,我是墨酣斋诗社首领,免考直接上第二层,流苏姑娘,小生对你是倾慕已久,既然流苏姑娘垂青于小生,不如现在就让小生一亲芳泽,这样,小生作起诗来也有劲——”说着,手就想搂夏侯流苏不堪一握的细腰。

夏侯流苏轻捷地闪过,突然说:“有人来了。”

胡扬以为先前采菊女子又踅回来了,扭头一看,并无人迹,再转回头,夏侯流苏就已经不见了。

胡扬嗟叹了一会,又将手里的诗题看了看,搓成一团丢到铁栏杆外,落下深崖,然后心情甚好地回到“谢眺楼”大厅,直接上二楼坐着揣摩诗题。

那采菊女子不是别人,就是蔺宁,方才蔺宁见胡扬随一小婢出后门,不免好奇,便知会了三痴一声,悄悄跟着胡扬出了后门,看哪家小姐与此人私会偷情,听到胡扬叫了一声“夏侯流苏”,蔺宁知道夏侯流苏是宣州花魁,这么多诗人骚客争这诗魁就是为了与夏侯流苏一夕之欢,所以便藏身梨树后,留心听胡扬与夏侯流苏说话。

若是一般人,隔着二十丈远,“谢眺楼”上又不时传来吟诗唱词声,是很难听清胡扬与夏侯流苏说什么的,但蔺宁就不同,她自幼接受鹘门秘法训练,耳聪目明远胜常人,翠竹边那一男一女的对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感觉这个夏侯流苏有点不对劲,当下轻轻跺了一脚试探,胡扬毫无感觉,夏侯流苏立即就听到了,分明是身怀武艺的,而且那警惕的样子分明是心怀鬼胎。

蔺宁当即伸手摘了一朵雏菊大大方方回楼,把看到的、听到的一一对周宣说了。

周宣疑惑道:“看这样子夏侯流苏是针对我来的,但为何要助那胡扬夺诗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