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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走遍天下,找一个人。”

“找到了么?”

“找到了,我就要和他同甘共苦。”

“那,为什么还在流浪?”

“因为……因为也许这个人不是我要找的,我想找我想要的那个。”

“你心里还在犹豫,还不敢肯定!”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犹豫?”

“因为他太不真实。”

“为什么不真实?我一直在努力找啊,在每一处有阳光和井水的地方,每一处没有阳光和井水的地方。”

“也许你永远也找不到。”

“当然,有许多东西永远都找不到,但会永远存在。”

“他只是一个幻影而已……”

“幻影为什么不是真实的呢?也许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幻影,这一生是一次短短的醒来;也许这个世界是一次长长的醒来,而这一生是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梦,怎么分的清?”

甲板上,迎着初升的晨曦,高翼忽而高声唱道:“我的圣父啊,倘若可行,求你叫这苦杯把我绕过。我爱你执拗的意旨,我同意把这个角色扮演。但现在上演的是另一出戏,我求你这次把我豁免……”

这是一首帕斯捷尔纳克(195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写的诗歌,名叫《哈姆莱特》,它还有下半阙,高翼语声低沉,唱出了它的下半阙:“可是这场次早就有了安排,终局的到来无可拦阻。我孤独。伪善淹没了一切。活在世,岂能比田间漫步。”

歌声惊醒了宇文昭,她躺在船舱内,默默地聆听着婉转百折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