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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筹不到粮草,就欲杀俘?说!”洪承畴见薛国观张了张嘴想辩解,哪里容得他说话,大吼一声,“来人,将薛国观顶上纱帽去掉,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其实听候处置猫腻很大,说不准过段时间就无罪释放了,可那薛国观早吓得屁滚尿流,听说乌纱帽不保,还要入狱,心里一急,大叫道:“冤枉呀!洪……洪大人,是您叫下官去的呀,红口白牙,您可不能这么就把我卖了呀!高公公,冤枉啊……”

“这……洪大人,他说的可是实情?”高启潜道。

“此人大罪临头就胡乱攀咬,如果是老夫要下命令,不会找总督衙门的人去么?分明就是薛国观逃避筹粮职责,干涉军务,罪不容诛。老夫受命西北经略,皇上委以封疆重任,有先斩后奏之权,一个小小的长安知府老夫也治不了他么!押下去!”

薛国观被拖出去,大呼冤枉,大声咒骂,需不知,他如果不说是洪承畴指使,还有一条生路,乱说话,只好玩火自焚。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有时候官场比战场还要危险,生死存亡,往往就在一句话弹指之间,不可不察呀。

段十七 赵谦的密信

高启潜送的信到达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手里时,执笔太监曹化淳也在旁边,见王承恩拿着信踱来踱去,说道:“王公公,打开来看看呀。”

“恩,你先看一下。咱家还有些饿了。”王承恩漫不经心地将那封信丢到桌子上,擦了擦手,就拿起一个碗,用筷子夹盆里的面条。

曹化淳拿起信,一看是西北高启潜递的,一时没多想,正要坼封,突地意识到是西北兵祸重地的信件,手上立马停止了动作,顿时明白是王承恩将烫手山芋推给自己,可现在送还王承恩也不是,如果这样,不是明摆着不愿意为上司背黑锅吗?

此时的司礼监在政事上的权利大大不如以前了,崇祯亲掌大权,事必躬亲,很多事情得先让他过目了,司礼监才能批红。这就是为什么他平均一天只睡一个多时辰的原因了,他不放心把什么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王公公,西北的密信……”

“恩,咱家知道了。”

“要不先交皇上御览吧,咱们施礼监也好按照皇上的意思批复。”曹化淳一个“咱们”,巧妙地用司礼监把自己掩盖了过去,这是司礼监的黑锅,不是咱曹化淳的黑锅。

“唔……”王承恩还在吃面,“那先放这,一会咱家吃了这碗面,就给皇上送过去。”

曹化淳看了一眼老奸巨猾的王承恩,别人正忙着吃面呢,只得说:“还是咱家送去吧。”

曹化淳走到乾清宫旁边的冬暖阁门口,看了看头上的月亮,怕是有三更了,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小声问当值太监:“皇上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