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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道:“临安知县上报,乃是逃犯私挖河堤,以致决堤。”

“那个逃犯名叫许脚大,刚刚孟凡派人报,已经被人杀人灭口了。”

史可法听罢,脸色凝重,心知此事绝不简单,一个逃犯,不忙着逃命,去挖河堤作甚?

韩佐信低声道:“我猜定是元辅的人做下的好事,都察院的人在杭州住了几个月,一无所获,这会儿正等着大人调用那批银子,然后抓住大人的把柄。”

赵谦转过身来,对韩佐信说道:“杭州钱庄里有一百万两,你拿了印信去取出来交给宪之吧。”

“大人……”史可法神色悲痛,说道,“大人明知如此,还……史某人替杭州府数十万受灾百姓,谢大人了。”

史可法说罢跪了下去。

赵谦将其扶了起来,说道:“宪之不必谢我,府库的剩下的银子在福建的军费上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仅存的也调拨到了西北前线,这会儿如果激起民变,调兵镇压也需要动用那批银子,既然都是这样的结果,何苦让无辜百姓因为朝廷党争受到牵连呢?”

史可法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朝臣皆如大人,我大明何愁不兴?”

赵谦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说道:“尽快去安置百姓吧,别让百姓在这雨里淋久了。”

起码在这一刻,包括韩佐信孟凡在内,都被赵谦感动。

赵谦这把柄,是被温体仁实打实地抓住了。

温体仁的动作很快,崇祯五年二月初,御史弹劾赵谦两年贪墨江浙赋税至少两百万两,证据确凿,无可狡辩。这事儿是假不了了,就算是没有证据,朱由检凭着弹劾奏折上计算的数目,也知道不会假。西虎营军费八十万两,赈济杭州府灾民一百万两,这些钱,朝廷没有调拨一两一厘,哪里来的?

“赵谦贪墨公款,犬养精锐甲士,居心叵测……”御史在庙堂之上,念得是朗朗上口。

这一刻,温体仁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悄悄观察了一番毕自严和杨嗣昌的神情。杨嗣昌保持着低调,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专心修编实录。而毕自严,也是缄默无言,颓然站在那里,在温体仁眼里,如呆鸡一般的可笑。

温体仁心道:皇上难道会让一帮乱臣贼子执掌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