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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公子也知道自己才学并不是很出众,因此客气一声,接过酒杯一口干了,道了声献丑,便转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青年公子开了一个好头,大厅中的读书人们都纷纷上前来卖弄自己的诗句。

其中一个老年书生的诗句引起了杨延融的赞赏,只听他吟道:“甘露堂荒酿法疏,空劳春鸟劝提壶。酒人好办行春马,曾到杏花深处无?”

“嗯!果然是好诗”中年汉子赞叹一声,微笑道:“今日高朋满座,又有好诗作酒,真乃人生一大快事矣!这块金锭倒底最后归何人所有,便由大家伙来决定吧!”。中年汉子生得威猛,长相魁梧,出手大方,不管谁吟的诗,不论好坏,他都是笑脸相迎,不时的赞叹一番,显示出了广阔的胸襟和气度。杨延融不由得对他好感大增,他自己虽然不会作诗,脑袋里的诗词却是记了不少。

信步上前,呵呵一笑,说道:“兄台真是雅人也!在下虽不才,却也作得一诗,大伙儿给评一评,看看这块金子会不会跟到我兜里去。”

他语气随和,面带笑容,众人见他说的有趣,俱都发出好意的笑声。

下面不住有人催促道:“公子,快快将你那佳作道出来,那块金子便归你了,不要忘了请大伙儿喝酒。”

“呵呵!一定,一定!大家伙放心吧,今日这顿酒,在下还真要请定了!”

“哈哈,那多谢公子了!”众人齐声附和,都盼着有人能得到那块金子,却丝毫没有妒忌之意。杨延融知道此时民风淳朴,虽然厅中的大多数人都想要那块金子,却不会去做那强行索要的勾当。

微微一笑,在脑海中搜索片刻,顿时一首好词便浮上心头。

第36章 斗诗(二)

杨延融向四周抱了抱拳,开口吟道:“醉里且贪欢笑,要愁哪得工夫。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如何?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这一首词一出,顿时满堂寂静:听得懂的心说好狂妄的小子,竟敢说古人的书一无是处。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历来讲究的是尊师重道,以孔孟为圣人,谁若不尊孔孟便是离经叛道,为天下读书人所唾弃。听不懂的则想,这也算得是诗么?若这也算得上是诗,那我也作得出来几首。

杨延融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在他们那个时代以标新立异为目标,谁若能挑得出前人的毛病,经过媒体一宣传,那必然一炮而红。

蓦然一声长笑打破了沉静,那中年汉子长身而起,轻拍桌面,郎声道了三个好字,对着杨延融长辑一恭,这才笑道:“公子作的好诗,好一个‘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在下萧雷,却也作得一首诗,请公子鉴赏一番。”

萧雷对着杨延融举了举杯,一仰脖子便干了,挥袖擦了擦嘴边的酒渍,一派任侠男儿之风顿时扑面而来。杨延融微一点头,只听萧雷吟道:“薄薄酒,胜茶汤;粗粗衣,胜无裳;丑妻恶妾胜空房。五更待漏靴满霜,不如三伏日高睡足北窗凉。珠襦玉柙万人相送归北邙,不如悬鹑百结独坐负朝阳。生前富贵,死后文章,百年瞬息万世忙。夷齐盗跖俱亡羊,不如眼前一醉……”说到这里打了一个酒嗝,继续吟道:“嘿嘿,是非忧乐两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