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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众人一听,原来这事还是真的啊,不禁俱都欢呼起来,都觉得这个白衣公子真是个妙人儿。原来大家还多有怀疑呢,现在好了,李姑娘果然是要当花魁了,若是谁能争得到花魁,那岂不是一件美事?看着李菲烟那绝世的姿容,厅中的众人俱都活络起来了,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作几好诗出来,将这李菲烟折服了。

杨延融的话,更是让李菲烟气得不行,眼泪珠儿在眼眶中打着旋儿,就是不肯掉落下来。

“公子,便请吟几首你作的诗吧!”李菲烟银牙紧咬,恨恨的说道。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杨延融缓缓吟了一首陆游的咏梅诗来,反正这会儿陆游还没有出生呢,剽窃一下你的诗,不是罪过。

陆游一生爱梅、咏梅、以梅自喻。他称赞梅是“花中气节最高坚”的,俨然是梅的知音,梅的化身。这首诗实在可以称得上是陆游咏梅之中的代表作了,即使是在文学史上,也是不可多见的上上之作。但这个时代的人哪里知道这些啊?

李菲烟愣住了,吴梅村、陈守正也愣住了,还有那个赵公子以及全厅的人都愣住了,这首诗一出,一下子便将先前那些人写的咏梅诗狠狠的踩到了脚下去。无论是风格,意境,这首咏梅诗都称得上是极品。

“好诗,好诗!三弟你作得好诗啊!梅花如此清幽绝俗,出于众花之上,可是如今竟开在郊野的驿站外面,紧临着破败不堪的‘断桥’,自然是人迹绝少、寂寥荒寒、倍受冷落了。从第一句可知它既不是官府中的梅,也不是名园中的梅,而是一株生长在荒僻郊外的‘野梅’。它既得不到应有得护理,也无人来欣赏,随着四季代谢,它默默地开了,又默默地凋落了。它孓然一身,四望茫然,——有谁肯一顾呢,它是无主的梅呵……”陈守正一评起诗来,竟然是如黄河之水,涛涛不绝,听得杨延融目瞪口呆,果真应了他先前说的,只会背诗和评诗了。

陈守正评了半天,末了才叹道:“三弟你以人喻梅,末句具有扛鼎之力,它振起全篇,把前面梅花的不幸处境,风雨侵凌,凋残零落,成泥作尘的凄凉、衰飒、悲戚,一股脑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诗中表现出孤芳自赏、凄凉抑郁的调子。”他拍着杨延融的肩膀,感慨万分地道:“三弟,别人看不起你,但我这做大哥的就是你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你的诗也是最好的。”

吴梅村也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叹道:“三弟高才,为兄不得不服啊!”

杨延融呵呵一笑,道:“胡乱作的,倒叫大家见笑了。”

“高才啊!今天听君这一首咏梅诗,才知道在下真是才疏学浅,以后定要向兄台讨教讨教才是!”那个赵公子缓步走来,对着杨延融长身一揖,赞道:“这首咏梅诗一出,在下以后永不作梅诗了。”

李菲烟心里真是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踹这家伙几脚,明明是一个才高八斗的大才子,却偏偏要装成一个俗人,把自己给套进去了。这首诗确实比自己刚才作的那首咏梅诗来,无论是意境还是格调都要高远得多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输了给他么?不行,我可不能就这么输了,嗯,他不是说还能作几十首,几百首诗么?哼,我就让你作,反正这话是你说的,可跟我没有半点的关系。

李菲烟心念电转,淡淡道:“这首诗确也不错,公子你不是还能作几十首诗么?那便请快快道来,让大伙儿欣赏一番吧!”

杨延融见这李菲烟的表情,便知道她是故作镇静,暗暗一笑,也不说破,又开口吟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众人见这个白衣公子又吟出一首绝佳之作来,而且前后两首诗的风格更是迥然不同,这首诗通篇都在赞扬梅花大私奉献的高尚品格,可以说与以往那些咏梅的诗都不一样。

听到杨延融连作两篇,厅中的众人哪里还会不明白,此人绝对是当世第一大才子。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