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年轻有为的年轻人,如此年轻所为已超过老朽甚多,明泰,你应该多向司马学学,在口外那地方创下那么一片基业着实不易。以后司马贤侄还要替老夫敲打敲打一下明泰。”

在周家大堂里,周学熙看着眼前的司马,之前在司马来时就已经对其抱有好感,时下谈了一会显然好感更堪,单称司马为贤侄就以足见其对司马的好感。

“伯父谬赞了,小侄实是一时运气,实在是运气作怪人,才得以在口外办些厂子,和伯父闻名中外的实业集团相比,小侄真是有些惶恐了。”打蛇顺棍上的道理司马还是懂得的,见这个北地商界泰斗称自己为贤侄,司马连站起来谦称起来,口称着眼前这个北地商界泰斗为伯父。

“贤侄,老朽说你如此年轻已超过老朽甚多,原因无他,只因你看的比一般人远上甚多,包括我本人在内。没想到我周辑之,实业救国走了十多年,最后尽然还是走了弯路。”周学熙叹了口气说道,一时间显然老了许多。

“不知道伯父为何如此做叹,伯父能取得如此骄绩,已令人侧目了。”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清瘦的老人在那里叹气,司马连忙问道,眼前的这个老人可是被写进历史书的北方实业之父,走了弯路?可能吗?

“贤侄,老夫十多年打拼积攒下的周氏集团现在的千万资产,也许是起了兴国、富国之用,但是要提到实业救国,老夫却是走了十多年弯路,水泥、陶瓷、纱纺能救国强国吗?要说救国强国还是贤侄那样,生产各式机器才是救国强国,生产机器刺激钢铁产量,钢铁产量又是国家实力,相比之下老夫见识不及贤侄,让贤侄见笑了。”相较之下,自己虽说闯荡商海数十年,可是相形之下,眼光竟还不如年轻人。

“哎!真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想到自己看到棉纱、棉布、面粉热销时,竟然也跟风投资纱厂、纺织厂。虽然棉纱、棉布利润较大,但是所需机器却全需进口,相形之下制造棉纱、棉布虽可富国,有违自己所希望的“实业救国”之本意,毕竟强国仍然是要靠机器制造,而非纺纱织布。

“将来的中国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们这代毕竟已经老了。”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周学熙意识到自己这些竟然一直舍本逐末,自己所创办的企业大都是谋利甚丰,但却舍强国而去,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实业救国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商人的梦想,但是在达成实业救国的这个梦想的同时,投资实业可以取得丰厚的利润也是其投资实业的原动力。

轻工业所需的技术含量低、投资少、回报快,是这些商人投资轻工业的原因,但是很少有人会觉得他们所为实际上所达到的最多只是富路,强国只靠轻工业显然不行。

“伯父实在是高抬司马了,司马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一些运气,身边有几个技术人员罢了,如果不是国商们投资纺厂、纱厂,司马怕就是造出纱机也要担心卖不掉,最终也是殊途同归。”司马谦虚地说道。

实业救国,既然是救国、强国,那么就需要投资重工业,而投资重工业所需要的技术,显然不是这个时代的国商们所能掌握到,而且其耗费资金甚巨,如果没有政府支持仅凭个人,显然有些力不足心,如果以此来说这个时代的这些国商们走了弯路,所谓实业救国,只为图财,也有点儿强人所难了,毕竟时代让他们只能选择走轻工富已富国的路子。

“贤侄,现在察哈尔的都统田中玉和我也算有些交情,虽说现在已辞去了公职,回头老朽开口的话,想来他还会给老朽几分薄面,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只管说一声。”深知现在国内弊端的周学熙当然知道,放着这么一只肥羊在自己地盘里的,那些个督军、都统们肯定会上门勒索财物,过去和田中玉打过多次交道,两人也算是有些交情,若是需要的话,周学熙很乐意和其打个招呼,照顾一下后生晚辈。

“如此一来,司马在这里先谢过伯父了。话就来司马还真有一事恐怕需要伯父的帮忙。”司马站起身来谢过后,犹豫了数秒还是决定趁着现在,看看把事情说出来,至少先探探这位北地商界泰斗的低。

“哦!贤侄但说无妨,如果需要老朽帮忙尽管开口。如果老朽能帮忙的话,一定尽力而为。”当司马说道需要帮忙时,周学熙显然一愣神,根本没有想到司马会在自己话音一落就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