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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着坡下谷地里奔跑着的小马,高在田不禁有些呆滞。本来司马说要送一批马给自己,没想到都是一些半周的小马驹,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高兄,开个玩笑,等明年这些马满两岁了,我再让人给你送过去。不过那边的十几匹顿河马和后贝加尔马,可都是成马,高兄若是不嫌弃。就把这几匹马骑走,也算是我尽一份绵薄之力。司马指着另一边的早已牵过来的十几匹马对高在田说道。这些马是司马让马场里挑出来的十几匹马,虽说现在司马不能给高在田的骑四团全部换上好马,可是换个十来匹还是可以。”

“司马老弟,他日若是有事,老弟尽管开口。刀里来火里去。司马老弟尽管言语一声。如果不是军务在身,三升一定再与司马老弟多喝上几杯。他日若是老弟到库伦。咱哥俩一定好好喝上几杯!”

在孔家庄的水泥路的尽头,已经把坐骑换成了司马送来的顿河马的高在田,抱着拳向司马恭到,在这里呆了一天半,高在田算是体会到司马可是诚心诚意有交自己这个朋友。送钱劳军、帮忙运辎重,最后临走了每人还送一匹良马,虽说高在田知道,司马之所以这么对自己,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是赴蒙屯兵,可哪怕如此,就是司马的这份心,都让高在田感慨不已。

“别的什么都不说了!小弟在这祝大哥一路顺风,凯旋归来。”司马双手抱拳对高在田说道,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再重要,司马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让眼前的高在田感恩戴德却并不是司马的愿望。

“兄弟放心,只要我高三升和骑四团的兄弟们还在蒙古,这外蒙绝不会有任何闪失,若是在大哥手里有什么闪失的话,不等兄弟来取我脑袋,我自己个把脑袋摘掉让人给你送来!告辞!弟兄们!”看着身旁的司马,高在田一本正经地说道,话一说完,高在田便一抽马鞭,带着十多名随兵扬长而去。

“一路顺风!”看着远去的高在田等人,司马大声地喊了一嗓子,司马知道这一去恐怕就是数年不见,虽说不知道高在田和骑四团的兄弟能不能守着外蒙,可是司马总是觉得多一份希望,总少过好一份希望,同时还希望自己的出现能够改变一些什么。

“少爷!你真以为高团长他们能守住外蒙?”看着远去的高在田一行,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高传良突然走到司马身旁说道,对于自家少爷为何会如此看重高在田等人,高传良从过去和司马的谈话里,也能了解一二,但是高传良却并不看好高在田等人。

“老高,有什么话只管直说!”听到高传良的话,司马皱了皱眉头说道,虽说在昨天以前司马从未听听说过高在田这个人,可是从昨天到今天高在田的表现来看,司马觉得这高在田还像条汉子,至少和很多军人相比,他的身上还有那么份血性。

“少爷!那我就直说吧!如果说外蒙现在只有高团长一人一团,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外蒙除了有高团长的骑四团,另外还有去年和今天早先去第七师的六个连,再加上驻蒙专员的护卫队两个营。这三方谁服谁?之前高团长没去时,驻蒙专员的护兵一营驻在库伦。而第七师的六个连驻在恰克图,也就是买卖城。虽说驻蒙专员是最高长官,可实际上两者几乎是互不统领。可现在高团长的一个整团开过去。而且是同时驻库伦、恰克图两城,现在在咱们中国,什么职权。大家可都是靠手里的兵枪说话。只怕到时专员公署、第七师、骑四团三家,真的会是势成水火,互不相溶。只怕到时会让老毛子要不就是花袍子给讨了便宜,到时恐怕真的哭都没眼泪了!”

看着只能看到背影的高在田一行,高传良有些忧心地说道。这么透的道理,为什么京城的老爷们都看不透。原本蒙古只有驻库伦的专员公署,还有一个驻恰克图的第七师六个骑兵连,本来两家是平衡之势,一个镇守、一个戍边,双方是互相合作。才使得外蒙日益稳定,可是现在倒好,不知道是京城里那个混蛋做了这么一个决定。现在高在田朝蒙古这么一驻,而且是两地同时屯兵,论实力高在田最强,论责权专员公署最大,论根基第七师最深。三家一旦斗起来,只怕到时真不是中国之福。

“啊!怎么会这样!”听到高传良的话。司马差点没给吓出一身冷汗来,原本以为这是好事来着。可现在听高传良这一说,司马才意识到,中国人最大的通病就是权力欲望强,大多数时候都是宁为鸡首,不为牛尾。如果一旦他们三方在外蒙发生争斗。恐怕真不是中国之福了。若是因此让俄国人拾了便宜,只怕……

“少爷。如果你真的想看住蒙古,恐怕不如早做打算,像这样假他人之手,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再则咱们中国有几个人没有私心,为了那么讨好洋人连祖宗都敢卖,还有什么他们不敢做的。少爷若是坐在那个位子上,肯定比他们做得好。”一直以为虽然知道司马不愿看到蒙古独立,但是眼下见到司马把希望寄在别人身上,高传良不禁摇摇头开口劝到司马。

“也许吧!不过有总好过没有,只希望这只是你我的推测罢了,希望高兄和陈专员能处处以国事为重。”虽说知道高传良的推测十有八九很可能在未来的外蒙上演,但是司马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大多数时候司马总是愿意把事情朝好的地方去想。

可是司马自己也明白,无论对于任何时代的官员来说,他们也许心存爱国之心,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国事往往被他们以种种借口摆置一边,个人或者说团体的利益永远至上,国家只不过是一个名声罢了。

“少爷,其实何必这么麻烦呢?自从袁世凯死了,现在全国上下乱成一团,等到明年待民团练好之后,只要少爷愿意,还有没有必要把这些事托给别人,事咱们自己办总好过交给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