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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一名年轻的军官的偶尔拿起相机拍下这些疲惫而年轻的士兵,一辆吉普车驶了过来,看到吉普车时,军官的脸上露出笑容,司马翰墨的视线扫过军官的脸,停在士兵们的身上,一张张汗淋淋、红扑扑的面孔无一例外的都带着疲惫,谁也没笑。

他们中许多人的战斗装备都是新的,司马翰墨知道这些人正在去参加第一次战斗,他们闷声不吭地走着,负担过重,疲惫不堪,绯红的脸上是茫然、悒郁的神态,看来他们正在倾听的不是远处的炮声,也不是靴子踩在路上的声响,而是某种内在的声音,这种声音正在他们心灵深敲击着,轻微的传入他们的耳中。

军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补充军官,看模样有点儿像是一名预科出身的军官,他笑起来的模样很灿烂,露出一嘴白牙,吉普车到了他身旁的时候,他的笑容更爽朗而灿烂了,尽管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声音却很洪亮。

“长官,天气不错是不是!”

“嗯!西大的!”司马翰墨的声音很随便,也不洪亮,撇见这名军官的脸前佩带的西北大学的校徽,他知道自己先前并没有猜错,他果然是预官出身的军官。

“是的,长官!”年轻的少尉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望着车上头戴钢盔、身着作战服的将军,满面尽是喜色,显然在他的意识中,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一名将军。

“祝你们大家好运!少尉!”轻轻地将右手举至眉边,行了一个军礼,“谢谢长官!”

年轻的少尉回礼时,吉普就慢慢驶过连队末尾的士兵,走在最后面的是一名卫生员,钢盔上有一个红万字徽章,这个徽章在欧洲总会引起他人的一些恐惧,不过现在大多数欧洲人也都知道这个象征着仁爱的红万字徽与纳粹万字徽的区别,红万字等同于红十字,此时这个年轻人脸上是一副沉思的模样,手里拎着药箱,手枪套随间的在他的屁股后面晃荡着。这只补充兵的连队从道路踅上了雪未化尽的麦地,就在蜿蜒的小道上越走越过错,脚步声音慢慢的消失了,好像远处并不激烈的炮声。

“27年,我在陆战队服役时,曾来过荷兰……”拐过的一个弯后,一座荷兰小镇映在吉普车上的司马翰墨眼前,望着镇口的那辆风车,方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曾在一个小镇上过了一个周末。”方略抬头朝远处望了望,伴着吉普车发动机的轰鸣,他仍仔细倾听着各种声音中的异样,甚至包括的枪栓的咔搭声,尽管他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听到。

“在那个镇子上认识了的一些朋友,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还活着!”此时吉普车已经驶入了镇子,望着打碎的商店橱窗,方略的神色非常难得的一黯,似乎是在为那些朋友们的安危担忧着。吉普车驶上一条相当热闹的街道,教堂这着几辆国的卡车,十来个年轻的荷兰人,戴着“抵抗运动”战士的臂章,沿着教堂的铁丝栅栏巡逻,几名国防军士兵正在把受伤的市民扶上一辆救护车。

方略将吉普停在教堂前面的小广场上,人行道上是一堆堆的东西:旧手提箱、柳条蓝、旅行包、塞满衣服的网袋以及包着名种日用品的床单和毛毯。镇子到处都可以看到荷兰国旗,在镇议会的大门前拥挤着一大群荷兰市民,他们兴奋地叫喊着,透过人与人间的缝隙可以看到一些女人被人们推攘着,她们头上的秀发被剃光了,人们用尽各种各样的言语咒骂着这些“卖国贼”。

“哎!疯狂的人们!”联想到从进入荷兰后,沿途碰到的那些抱着儿女站在路边向国防军官兵乞讨的光头女人,司马翰墨忍不住一叹,这些女人都是和德国士兵相恋的女人,现在在德国人失败之后,他们成为愤怒的荷兰人泄愤的对象。

“是啊!尤其是那些男人!”方略指着那些背着德式步枪,袖带“抵抗运动”袖章的男女。

“如果当年他们有勇气的话,这些荷兰女人怎么可能投入德国人的怀抱,正是因为他们的失败,才有了这些女人的遭遇,他们才是真正的懦夫!”

这时一个骑自行车女孩从吉普车旁经过,她穿着件灰蓝花格的呢绒大衣,大衣洗的十分干净,自行车上的女孩非常漂亮,头发是棕黑色的,当她笑容满面的骑着自动车出现在街道上时,镇上的国防军官兵总是不禁向这个漂亮的女孩吹着口哨。

“你好!”在女孩经过吉普车时,自行车上的女孩冲着车上军官用生硬的汉语喊了句,脸上的笑容异常的甜美可人。

“你好!”甜美而清秀的笑容令司马翰墨没来由的一阵失神!望着那只剩下背影的如精灵般的女孩离去,他不禁有些怦然心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