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页

吩咐儿子由官署侧门离开,丘神勣才又返回中堂,然后便有府吏禀告秋官侍郎周兴府外求见。

周兴登堂,眉目之间颇集暗愁,寒暄几句后便忍不住说道:“听门仆走告,言是坊间武侯铺子裁撤仆佐,请问大将军这是为何?”

“巡警布设,乃卫府案细,不劳周侍郎训问。”

眼见周兴愁眉不展,丘神勣心中冷笑,嘴上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嗣雍王一家如鲠在喉,此前深居禁中无从下手,可是现在三子俱都出阁入坊,然而周兴这里仍然迟迟没有动作,这让丘神勣大为不满。

此前他忙于谋事,无暇过问其余,可是现在谋事不成,受用的却是与雍王一家关系颇为友善的薛怀义,这不免让丘神勣心中警兆暗生,心中决定尽快处理掉这个隐患麻烦。

眼见丘神勣神态疏远,周兴心中也是暗急。

他仇家诸多,最担心被刺客暗杀。这可绝不是什么杞人忧天,旧年黔州都督谢祐迎合神皇,逼杀曹王李明,之后不久便在家邸中被人摘走头颅。

一直到了垂拱年间李明的儿子零陵王李俊被杀,籍没家产,在其府中搜出被制成便器的谢祐首级,世人才知当年杀谢祐者是李俊指使。

讲到招人恨的程度,周兴较之谢祐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宰相之尊尚且不能在家邸中布置仗身护卫,周兴不过秋官侍郎而已,若没有金吾卫提供全天候的保护,简直就是寝食不安。

被丘神勣抓住惜命的把柄,周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大将军托我诸事,兴一日不敢忘怀。但少王身世非凡,且出阁未久,如果没有合适时机,实在没有太多瓜葛牵涉,难以入罪。”

“这是侍郎案牍事,也无须诉我。”

丘神勣闻言后仍然不为所动,神情依然寡淡:“翊府也非尚书阁堂,如果没有别的公务相诉,周侍郎不宜久留。”

见丘神勣仍是不假辞色,周兴心中也觉羞恼,这老小子实在太张狂,莫非将他周某人视作家奴?

心中虽然羞恼,但为小命计,周兴也实在不敢触怒丘神勣,只能低着头说道:“恳请大将军允我从容短日,一定尽快将少王牵连入案!”

“需要多久?”

丘神勣自不会简单就被周兴糊弄过去,他原本寄望跳出神都这一泥沼的打算落空,心内对于神皇态度也是既惊且疑,更需要消除一切隐患,心里才会觉得踏实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