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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这种话不要再浪言!”

庐陵王听到这小女口无遮拦,吓得抛开佛经便捂住她的嘴巴。

正在这时候,堂外响起了叩告声:“福奴来向大王、王妃请安!”

侍者掀起垂帘,一名年在十五六岁的布袍少年趋行入堂然后便叩在地上,膝行入前。旁边王妃次女却尖叫一声,冲下堂来便将少年踢翻在地,原来少年衣袍脏污,膝行入前便将居室地毯拖出两道污痕。

“你这福奴,好没眼色!地衣是我前日刚刚让人新设,便被你弄污。滚出去,谁贪你几声问安!”

少年被踢倒在地,却不敢有什么怒色,只是连连拱手低头请县主恕罪。少年不是别人,乃是庐陵王庶长子李重福,但无论方方面面,却与堂中一家人格格不入。

庐陵王被子女叫闹搞得有些烦躁,摆手对这庶长子说道:“你去罢,听说你母卧病在榻,小心侍奉,我择日去见。”

听到父亲这么说,少年李重福神情更悲,再作叩首泣告道:“奴今日来,正为阿母……阿母久卧,遍体疮痈,昼夜号痛,乞请王妃给奴生炭几许,生火暖屋,否则阿母恐难捱过今冬!”

李显闻言后,也从榻中坐起并皱眉道:“你母已经这么严重?”说话间,他视线便转向王妃。

王妃这会儿脸色阴郁,指着不断叩乞的李重福怒声道:“贱奴这么说,意指什么?难道是告我持家无道!生人造化,各有长短,你母运数耗尽,也要怪我?”

“奴不敢、奴不敢……只是见阿母卧榻嚎哭,为人骨肉,性不能忍……大王、阿耶,求求阿耶,舍儿生炭几斤,让儿能……”

李重福闻言后更加悲怆,只是连连悲哭叩告。

“这、这……”

庐陵王终究有些不忍,然而一边的王妃则冷笑道:“州府所送物料,往年还望朔有期,但如今越发省俭怠慢。最近补用还是月前,炭料所余百十斤,几间屋舍支用已经不足,阿郎还要熬夜读书。此奴如此悲号,莫非人情的刁难只在于我?此间蛮荒之乡,德瑞聚养已经不易,满庭怨气,能有嘉气垂宅?”

庐陵王闻言后已是大怒,拍案怒声道:“给我将此奴拖走!堂下架杖,先惩三十,再问他有无怨念滋生害我运数!”

自有侍者入堂将李重福架出堂外,片刻后堂外已经响起了棍杖抽打声以及少年嚎哭乞饶声,有内侍不忍,入前道:“大王,福奴纵是不器,终究是大王骨血延传……”

“我堂中自有好儿郎,何惜此类厌物!你这老奴,莫非也是怨气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