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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将校们都习惯了这种分头作战、独立作战的局面。整个交州军自上而下的将士们,也都能够承担这样的压力。

这样的战斗方式,恐怕当今天下,只有交州军做得到。

如此一来,对面的曹军反倒难以应付,如于禁、朱灵等纵为宿将,也都生出了无从着手之感。

他们仿佛又一次遇见了多年活跃在青徐、汝南等地的黄巾军,不知道敌人的本部在哪里,也不知道哪一支才是主力。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交州军散而复聚,聚而再散,一击即走,去而复还,就像是一张扯不破、撕不烂的老牛皮一次次张牙舞爪地裹上来。

其实也未必威胁很大,却要费绝大的力气才能撕扯开。

问题是,交州军的装备、斗志、组织,又岂是当年的黄巾军可比?不客气的说,胜过何止百倍!

曹军沿河而下的大队为了应付这种攻势,建制一次次地被打乱,而中军的甲士、精骑往来救火,却总是慢了半拍,徒然心焦。

从昨日凌晨到今日午时,交州军虽未阻断,却大大迟滞了曹军的行动。

此时行军最快的一支曹军精锐轻兵,已经抵达了樊城,另一支偏师也乘坐木筏直驱邓塞,可后方各部的队列愈来愈松散。

从南向北看,无数将校各自领兵,分布在从新野到樊城超过一百五十里的蜿蜒水路、陆路上。

而从东西方向看,由于交州军各部一次次的滋扰,曹军的许多部队一次次被遣出,向东面驱逐敌军。他们有时候能够归建,更多时候,则被吸引到了淯水以东的水泽和洼地间。

随着水势消退,露出水面的高地形成了复杂地形,曹军的舟船、木筏,并不能保证他们在其中自如穿行。他们稍一疏忽,反而会遭到猛烈的打击,成为交州军的俎上鱼肉。

但这样的战斗也并不轻松。

便如此刻,丁奉率部猛攻,抢在后继的曹军赶到之前,完全击垮了被压制在沼泽边缘的一部分曹军。

曹军当场战死了三十多人,有超过百名精疲力竭的残卒扔下武器盔甲,往沼泽深处逃亡。虽然洪水已过,可各处的沼泽比寻常河水要可怕的多,他们逃进沼泽以后,很快就会被齐腰甚至齐胸口的污泥吞没,然后化成野兽的口中食粮。

丁奉所部昨天下午得到了一段休整时间,这会儿将士们的体力和精力都还不错。于是他停留在原地,甚至还把军旗高高举着,等待下一拨曹军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