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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别说是林剑澜,便是成大夫都十分吃惊,道:“小公子的父母?可我听小公子说他们早已……”林龙青道:“此中还有些缘故,我也是辞别之时他外婆告诉我的,并拜托我带着澜儿寻找他的爹爹妈妈。”

这几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林剑澜耳边反复的轰响,林剑澜心中一片空白,不停道:“我爹爹妈妈不曾死?我爹爹妈妈还在世上?听青叔所言,自己的父母也许还在世上,那为什么不来找我,让我和外婆这么多年孤零零的一起过日子?他们不要我了吗?为什么外婆从来不对我说?为什么?”许许多多的念头夹杂而来,以前对父母曾有过的各种怀念和猜想一一在他心中崩塌和推翻。

林龙青见林剑澜面色苍白,双目呆滞,嘴唇也是微微发抖,竟是比刚才听到自己那股内息可能致死还要严重的多,一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孩子陡然听到自己父母可能还在世上,其间感想他无法领会,只能将林剑澜冰冷的手握在手心中道:“澜儿,若是你没有和我相遇因而背井离乡,你外婆一辈子也不会对你说起。天下没有哪个父母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之后青叔会慢慢对你言讲。”

林剑澜慢慢落下泪来,倔强道:“我从未见过他们,对他们自然也没什么感情,又怎么会怪他们。只是外婆是妈妈的妈妈,对她也有养育之恩,又将我养大。我们在那小院中苦苦度日,生活艰难,每每耕种了一时半刻,外婆便已经气喘吁吁疲倦不已,她却仍是舍不得卖掉爹爹留下的那些书,可见她对爹爹也是很好的,他们为何这般狠心,一去不回?就算是不想要我这个孩子,也应该回去看看外婆……”说罢已是泣不成声,林龙青在他家住了三年,深知王婆家中一切俱是十分俭朴,自己在那才有些改善,否则她和澜儿两人度日的确十分艰难,便握了握他的手柔声道:“澜儿是个孝顺的孩子,等青叔将帮中事情打理完毕,便带你去见外婆,然后再寻找你的父母,你亲自问他们好么?”

林剑澜点点头,又摇头道:“我只是担心外婆,找我爹爹妈妈的事情并不着急,匡义帮发生了这么多大事,青叔还是先办正事要紧。”林龙青一笑道:“澜儿的事情也是正事。”

成大夫忽然一拍额头道:“唉,我老糊涂了,怎么把这个人忘了,或许对澜儿体内内息有办法。唉,说起来,他可算是老朽平生最为佩服的人,他三十岁之前是横行河东一带的独行大盗,所练内功是至刚至烈的《火炀经》,三十岁那年不知为何通告绿林金盆洗手,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自散武功,之后他却转而修习《沉渊心法》,已经到了第八重。”

林龙青赞叹道:“将原来的废除重又修炼相克的内功,此人当真不简单!”

成大夫道:“世间命数实在不可预知,这两部内功心法平常人并不能轻易获得,他却一人独据,即便散功重练,其中艰辛恐怕是常人无法想象,他练至第九重时,毕竟以前的底子是走阳刚一路,因此走火入魔,可机缘巧合,却与当时的白云观主相遇,为他调理阴阳,助他练到了第九重,还将他收作关门弟子,这第九重,其实已经不再是沉渊心法的第九重了,乃是一路阴阳并重的心法!”

林龙青道:“啊,成大夫所说之人,便是这位白云观主了?”

成大夫摇头道:“当日那位白云观主早已仙去,我说的是这位得天独厚的奇人。”

林龙青道:“若是上一辈的白云观主,我还有些印象,当年的天下英雄会上便是在白云观举行,他曾对我甚是嘉许,可惜……只不知道成大夫所说的这位高人在何处,能否请到他帮忙?”

成大夫皱眉道:“说起来,白云观曾是开国功臣李靖的修行之处,理应十分鼎盛,但实际上子弟并没有许多,上代的白云观主一直没有收徒,直到遇见此人。”

林龙青道:“这么说,此人便是现今的白云观主了?”

卷一 第33回 再见期何日 荒山路稀

成大夫点头道:“不错,若能得此人襄助,澜儿体内的内息必有解决之途。只是上代白云观还与武林中人来往过,山上的解斗台便是当日英雄会切磋武道之所,而今换了观主之后,却是丝毫再不与武林有什么瓜葛,江湖中人对这观主的品性脾气猜测纷纷,却都是空穴来风,作不得准。帮主带着澜儿前去,求他帮忙恐怕要费一番周折。”

林龙青连连抚掌道:“只要见到了观主,一切都在人为,成大夫只静候我佳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