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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耳连连点头,听完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是这么个理!”

林剑澜又道:“设计这机关之人,心思真真是十分巧妙,我和青叔也是应了无心插柳这句话,本来上山的时候数台阶便是玩耍之举,若是一心想要抢夺盗取这块玉佩,必定匆匆上山,根本无暇顾及一级一级的数台阶的。”

端木耳道:“好险啊好险,若是当日成大夫像你这样聪明,就糟糕之至了!”

林剑澜听到“成大夫”三字,神色顿时黯然起来,道:“我接下来便要提到他了。极力劝说我和青叔来白云山请道长为我调理经脉的人是他,事后意图下手的人也是他,想将道长弄下山去的人也是他。我们一时侥幸脱险,他回了来抓不到你,也在屋中到处翻过许久,那挂像上的黑纱也被挑开,他何尝不是起了念头,希冀这画像能露出些所藏之物的端倪?青叔无意久留帮中,他资历最老,帮中凡有决策无不需要请示过他方能执行,虽不是帮主,可比帮主的权势还要大,他却轻易放弃也要抓住那次的机会,他为的什么?”

端木耳摆摆手道:“不管怎样,我们并未让他得逞,这些红尘俗事和老道也没什么关系。”

林剑澜叹道:“我知端木道长生性豁达,所以才能和你吐露一下心中疑惧,道长是聪明人,不是想不出,而是不愿想。怎么那么巧,素心客也想把你千方百计的弄下山去?我心中只盼他与成大夫有那么一丝丝的关系,那样或可便可去问他找寻我外婆的下落,我心中又极不希望他与成大夫有关,那样……”林剑澜低下头,难过之至,暗道:“那样,我心中那个虽不赞同却始终敬佩和怀着抱歉之心的前辈,是与成大夫一样无情无义为了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么?”

然而心中却仍有一个声音虽微小却清晰:“他是怎样的人?他不就是那样的人么?为了能将可能震颤天下的一股力量抓在手中,使得谢仲举含冤死在江南么?”

端木耳见他沉默不语,眉头紧皱,笑着拍拍林剑澜肩膀道:“先不论别的,今日看来这玉佩真是遇到了有缘人,小哥,这盒子和里面的东西你便收着吧!”

年小侠早已凑到那盒子边上,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看着这玉佩,恨不得从眼睛里面长出手来摸摸,却又不敢,回头看林剑澜却是一副丝毫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只浅浅一笑,摇头道:“道长不必当真,我只是印证一下而已,况且当时听道长在地道中说这东西关系至关重大,奉了师命,这么些年在此守护不能下山一步,道长还请收好,我可不能拿这玉佩!”

端木耳却接口道:“林小哥不必再说,你与这个玉佩真是十分有缘,所以才能连连解开这些难题,我师父也曾经言道若是有缘便可以交给可以信托之人,我看小哥为人虽善良却不愚钝,心思灵动却不奸狡,颇可信托,就算贫道求你了,收下这牌子吧。”

林剑澜心中实实没有什么心情,做什么有缘之人,正待再拒,却听莫聃在道:“你就收下吧,他可是真心实意想摆脱了这看守玉佩的苦差事。这老头儿这几年可憋死了,为了守着这物件,一步也不能下山,整天不是愁眉苦脸,便是想着法的捉弄我。”

端木耳面色十分尴尬,骂道:“你这小杂毛,道爷我白养了你这么久,我是教你练功你懂不懂?”

莫聃不知何时将刚才的木盘子操在手中,闻言毫不客气的将木盘扔向端木耳道:“谁养谁啊?放明白些!哪天不是小爷下山挑水砍柴,上山做饭烧水,伺候你吃喝?”又回身对林剑澜露齿一笑道:“兄弟,你还是收下吧,便是为了我也好,如若不然等这老杂毛死了我少不得还要接着替他看着这玩意儿,那可大大的不妙!”

林剑澜不禁被他逗的一乐,端木耳方道:“这才对了,林小哥自进了这屋子如同死了爹娘一番……啊,不对,林小哥爹娘早年就已经离开故乡了。”他越说越乱,莫聃气乎乎道:“不会说话就别说,林兄弟,这才见到你能真心笑上一回,方才那些强露出来的笑容要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林剑澜知他师徒二人有意缓解自己心中苦闷,点了点头,端木耳又道:“林小哥,你并不是个会藏心事的人,看你表情和言语,想必你心中对素心客是颇有维护之意的,但又对他有些不满,这玉佩在你手中,老道不再管,怎样做都由你自己心情就好,就算是我师父都说不清这所谓的‘重要物事’到底有什么用,你拿了就更不必强担在自己身上。”

林剑澜知道端木耳平日戏谑居多,郑重的时候少之又少,能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已是尽力开解,不禁眼眶一热,端木耳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四处张望道:“唉,要下山了!”说到此处,竟抽了抽鼻子,走入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