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页

一个面覆白纱的女孩子推门而入,她的小手拉着另一个跟她相差无比,同样轻纱覆面,只是在头饰上稍有不同的女子一同进来。那个先行半步的女孩子一看见徐子陵,马上高兴地挥手,银铃般的笑声一下子响彻整个庭园来,道:“喂,我们又见面了!”

“我不叫喂。”徐子陵没好气地道:“我现在身受重伤,心情很不好,不想多说话。”

“又不是人家打伤你的。”那个声音如铃的女孩子满不在乎地道。

“看来伤得还真重。”一个声音嗔怪地道。

不过这一把声音虽然颇带嗔怪之味,但却让人听得心头暖绒绒的几欲流出泪来。这一份关切,这一份温暖,这一份嗔怪,正是所有人心中所最需要的东西,无可替代。

这一份关切于极小极小,还在襁袱之中时,就曾听过,就可以感应到。

而且它一直都在伴着自己成长,最后在注视的目光中渐远,但一直存在。甚至,当这一份注视升到了天空,它也会化成星星,永远地陪伴着自己。

当人远离和逃避这份嗔怪时,会变得孤独,寂寞,心中会无尽地思念它,尽管口中不说,不认。

但也会随着年月的思念而增,最后转化成遗憾,和叹息。

又一个女子轻轻地踏步而进,她的脸上带着微笑。那微笑中散发着温柔,温柔中带着慈爱。虽然她的年纪并不大,但是她身上的辉光,能滋润着所有渴望和思念不息的心田,让人感而涕下。她迈步于庭园之中,就像走在大家的心路之上。就连最坚强的硬汉,也情不自禁跪倒于地,虎目泪流不止。

她轻轻地抱起徐子陵,毫无顾虑,她轻轻地拥着他,用她的双臂。

在这一个人的面前,就连婠婠和那个调皮的铃声少女,也变得静静而伫,不再出声相向。在这一个人的面前,一对样貌相像如同孪生姐妹一般的锦服艳美夫人随后而进,众人也丝毫不觉。

她,就是东溟夫人。

“不要紧。”东溟夫人轻轻地安慰徐子陵,玉手轻轻地按在那个黑色的手印之上,缓缓道:“这些邪气虽凶,以我们的合力应该可以驱得出来。”

她另一只手轻动,忽然多了一条雪白的丝巾,轻轻擦拭在那个黑色的手印之上。

那个黑色的手印在每一次擦拭之后,就暗淡一分,而那条雪白的丝巾,则暗污一分。最后,那条黑色的丝巾在空中一抛,竟然化作黑色的火焰熊熊烧起。而徐子陵则大声咳嗽起来,一道黑色的血丝自口角咳出,不过徐子陵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