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飞身子微微一颤,眉毛轻轻挑了两挑,脸上却神情不变。他知道,自己现在若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哪怕只一点点,她的心就碎了。花溅泪的指甲已嵌进肉里,怒视着谢谨蜂,却说不出话来。

谢谨蜂道:“怎么,你心疼了是不是?这算什么,不过是一杯酒而已,若是杯兑了盐的辣椒汁,味道就更好了!其实,你放心,我绝不会把他弄死的,我只不过想慢慢折磨他而已!待他快死了,就将他治好,然后再慢慢地折磨他,这样周而复始,直到你答应为止。反正,我聚雄山庄的近百种刑法足够他慢慢消受。我研究过历代酷吏列传,通晓各种能带给人体最大痛苦的方法,你一天不答应,我就会让他一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知,折磨他对我来说是一种很特别的快乐?时间耗得越长,他受的痛苦越多,我就越快乐。”

他偷眼看她,见她脸色发白,目中露出恐惧之意,笑了笑,道:“现在,要不要我随便演示一个给你看?比如,我新发明的梅花三弄,这名字很雅是不是?它的施刑过程的确很雅,简直就是一门艺术。第一弄,先将几十根削得细细的竹签,钉入他的指甲缝里,反复数次,他的指甲便会松动,第二弄,用钳子钳着他的指甲用力一拔,那指甲就会被连根整片地拔掉,你有没有见过从活人手上拔下来的完整的指甲,半透明的,很有趣!若是觉得滋味不够好,还有第三弄,用狼豪笔,蘸了兑盐的辣椒汁,慢慢刷在他没了指甲的手指上。十指连心,那滋味,你不妨想象一下,呵呵!”

“住口,你,你不要再说了!”花溅泪从来没有想过世上还有这等稀奇古怪折磨人的酷刑,脸色惨白,颤声道:“你,你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谢谨蜂笑道:“好,这才是聪明人。”

萧雨飞忽地笑了,大笑:“何必那么麻烦!”身子猛地往前一倾,扑向谢谨蜂手中那寒芒流动的相思剑!

花溅泪“啊”的一声惨呼,本能地将手伸向栅内,似想阻止他,一只手却忽然从背后伸了过来,点了她腰间软麻穴。铁栅内,谢谨蜂已闪电般将剑移开,一指点了萧雨飞的软麻穴,冷笑道:“死?有那么容易?别人千方百计想活下去,你却是想死都死不了!我已说过,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看看她现在岂非也同你一样?”

萧雨飞不理他,却仍忍不住向外看了一眼,一看之下,他的心已被撕裂!花溅泪穴道被制,已落在一个精悍的聚雄会弟子手中。他忽然愣了一下,怎么这弟子如此眼熟?盯着他脸瞧了半晌,失声道:“你,你不是那铁口神算吕铁口么?”

那弟子笑道:“想不到你的眼力这么好。那日不过匆匆一见,竟还能认出我来。怎么,我那枝签,你们可都还记得么?”萧雨飞道:“原来,你们早有预谋,竟是有备而来,要让我们误以为天意难违,迟早都会分开。”吕铁口得意地道:“对你二人的情况我们早已了如指掌,那几句签,也算是对症下药。只要你们一分开,我们再各个击破就容易多了。”

谢谨蜂得意之极,躬身钻出铁栅来,对花溅泪道:“上一次,我们正好扯平。这一次,你却又输了。爹没有说错,对付你们,最好的武器就是情感!”花溅泪似乎已气得说不出话来,手还紧抓着铁栅。谢谨蜂微笑着,伸手去摸她那秀美的手。忽听有人道:“小心……”

但已晚了。花溅泪手腕忽地一翻,已闪电般扣住了谢谨蜂的脉门,脚步一滑,带着他滑开七尺,靠在石壁上,同时另一只手已飞快地点了他胸前三处要穴,迅速夺下他手中相思剑架在他颈上。

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吕铁口还未反应过来,谢谨蜂便已落在花溅泪的掌握中。她目中精芒闪动,背靠石壁环顾四周:“是谁叫的‘小心’二字?”

“是我!”铁栅内,一块巨石忽然向旁移动,一个黑衣蒙面人走了出来。

聚雄会主!花溅泪脑中第一反应便是:他乃聚雄会主!虽然他的穿着打扮并非有什么特别,但她却有个清晰的感觉,他便是聚雄会主!她道:“聚雄会主?”

黑衣人点点头:“不错!”他毫不慌张,走到萧雨飞身边站定,缓缓道:“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我的武功你也听说过了吧?你是个聪明人,以现在的情形,你纵然抓住了我儿子也无用,就算我把萧雨飞给你,你可有能力将他带走?”

花溅泪默然。她无法突破聚雄会主之手,把谢谨蜂带出这诡秘的山洞,而即便以谢谨蜂换回武功已失、身负重伤的萧雨飞,要将他从聚雄会主面前带走也是绝无可能。

聚雄会主道:“我们作个交易如何?你放了我儿子,我送你出去。”花溅泪默然半晌,道:“好,我走!不过,我还有三个条件!”聚雄会主含笑道:“说说看。我这人比较好说话。”

花溅泪沉思片刻,道:“一,对于你儿子所提条件,我需要时间考虑。三天后我再来给你答复。”聚雄会主道:“没问题,你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我谈判,我并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