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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倾心……谁不是这样。那样的鱼韶,在那样的雨色之中,谁不会为之疯狂?和唐斗一样,我对她有狂热的迷恋。”

柳青原和风洛阳的问答宛若暮鼓晨钟,重重撞击在鱼韶的心房之上,令她如痴如醉,亦喜亦颠。她抬起双手,猛然按住自己的脸颊,只感到入手一片火热。

“这么重要的记忆,为什么我到今天才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我不能早一天,早一时,早一刻想起,那样我就多了一天,一时,哪怕是一刻的欢喜。”鱼韶浑身发颤地想着。

“但是你并没有表露出来,为什么?”

“她会喜欢我吗?一个整日只会背诵剑谱的呆子,每天只能傻望着她说不出一句话的蠢人。她和我会开心吗?她和我会幸福吗?数月之后,我就要去天山,她会和我一起去吗?我值得她为我抛家弃业,倾心以赴吗?三年之后,她会在哪儿?我会在哪儿?”

“对于只有十五岁的少年,你想得的确很多。”

“人总要取得平衡,说得既然不多,自然会想得很多。和我不同的是,大少是个快乐的少年,野心勃勃,信心满满,对自己对人生都充满了希望,他喜欢阿韶,而且我相信他会给她幸福。这不是很好?”

“真是傻瓜,傻瓜。我喜欢的就是你,你的傻,你的痴,你打死不放的执着,如果当日你大声说出你喜欢我,我就是你的人了。”当鱼韶终于想起这一段记忆,她不禁为十三年前的自己感到一阵惋惜。但是,她转念一想,不禁一阵痴迷,风洛阳傻,那她自己呢?为了少女的那一份矜持,她信手轻掷了十三年的光阴,她任性和痴狂又比风洛阳轻多少。

“于是你三缄其口,闭口不谈自己对鱼韶的感情?”

“这还不够,我必须把这段情感彻底忘掉,否则我会失去两个朋友,我必须这么做。”

“你怎么让自己忘掉……难道你也会……?”

“鄱阳湖畔有一座神庙,神庙前有一尊石碑,碑上刻着一些对某位古人歌功颂德的文字。我将心中终将沉淀一生的秘密刻在了石碑之上,然后定下心来,转身而去。”

“以碑铭志,好办法,这样你只需要把这块石碑忘记,你就忘记了一切,我真的有些好奇,你在石碑上写了一些什么。”

“现在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不但对自己的感情闭口不言,甚至连忘却的方法都已经计划周全。洛阳哥,你一生都为了别人活着。少年时为了父母,年长时为了兄弟,你那近乎疯狂的自律已经把你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什么时候,你能为自己活一次?”想到这里,鱼韶已经鼻尖酸楚,热泪盈眶,只想伏案大哭一场,为风洛阳,为自己,也为那十三年的时光。

就在这时,鱼韶房间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