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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的手掌尽变青黑,他看着手掌发笑:“好,好!原来世子说得如此明白,我竟没有发觉。哈哈,你真是可恨之至!”若是郦逊之以传音等方式偷偷提醒众人,红衣尚不至于恼怒至此,但郦逊之堂而皇之地点破他埋伏在旁,这一着确令他愤怒已极。

于是他整个人变得形似鬼魅,须发皆张,站在门口处迎着月光,映出一个长长黑黑的影子,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郦逊之只感到血液急流,心中焦灼兴奋,一种从初遇红衣就开始有的渴望感充斥全身。在孤岛与诸多高手共同生活多年,他心知从小学到的功夫都是武林中人所梦寐以求的,但究竟他的武功高到什么程度,有多少人在他之上,他极需得到证明。

红衣就是他的试刀石。名满天下的杀手亦不能奈他何,这令郦逊之心中欢喜如花绽放。

这一喜悦很快被眼前现实冲破。他身边三个同仇敌忾的战友,与他站成了一排,这使郦逊之不无气馁地想到,红衣同时面对四个对手,他尚未有一对一对决的机会。

一瞬间,红衣的影子已到郦逊之身前。就在郦逊之患得患失的胡思乱想中,红衣仿佛轻烟瞬息飘至,递出了化繁为简、看上去至为简单的一招。

青黑的手掌笼住了郦逊之上身各处要害。

燕飞竹的指、蓝飒儿的剑、江留醉的双剑,想赶来救援都晚了一步。

这一掌似缓实急,似拙实巧,最简单的招数里隐藏了最强烈的杀意。郦逊之从未感到恐惧会离自己仅有半寸,一时间,耳畔的呼吸、灯火的光芒,全都感觉不到。

只有那一寸寸逼近的杀气,席卷而来,如吐芯的毒蛇一下子咬住了他的心。在这万分艰难的时刻,不愿就此倒下输给红衣的迫切愿望,致使郦逊之忽地生出强大意念。

将这杀气逼退!

他的混沌玉尺倏地扬起万丈光芒,就如同从手心里长出来似的,托住了红衣打出的这掌。

绝处逢生,青黑的手掌衬着莹白的玉石,令郦逊之有稍稍的晕眩。

红衣势头被阻,情形生出微妙的变化。郦逊之以本能打出的一尺,恰到好处地挡下了红衣的玄冥阴寒掌。一息之后,玉石的光辉愈发不可阻挡,在明媚的灯火下流转生波,大有一往无前的惊天气势。

郦逊之恢复信心,沉着地对红衣道:“阁下若是恨我,不妨划下道来,你我一对一决个胜负。”

如此正式的邀请,会正中红衣下怀。郦逊之一念未毕,红衣冷冷说道:“胜负关我屁事,我要带走的是她!”话声未了,飞快伸出一手扣住燕飞竹咽喉,竟快得不容人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