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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到京城的路,一点儿不会平坦。

接下来的几日太平无事,燕飞竹并无大碍,众人便继续赶路,一路换马,过高邮、山阳,再过宿迁到了下邳城。往西去便是彭城,为当今国舅爷雍穆王金敬祖籍之地,也是去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四人稍事歇息后,腊月十五日一早,马车整装出发向着彭城赶去。

连日来风平浪静,反让郦逊之和江留醉处处草木皆兵,沿路不知把多少骑者或行人当做杀手,小心谨慎。直至出下邳的那一刻,两人略略松懈了些,方才聊起天来。

两人谈谈说说,想到酒店偶遇的少女,“失意杯酒间,白刃起相仇”一语似乎预示那晚会出事,大觉不可思议。从她聊到喝酒,又说到酒令,两人重温遇到红衣前后之事,不觉心有灵犀,同时心悸失声。

“不对!”郦逊之和江留醉异口同声叫道。

如果说对付金无忧和燕飞竹的护卫时,四大杀手曾一齐出动,为何当晚只有红衣?

其余三人呢?牡丹、芙蓉、小童在哪里?

两人一想这问题不由头痛,一边赶车一边揣测。江留醉忽地叫道:“对了,跟踪我的人莫非就是芙蓉?可是,她和我师父有什么仇?”郦逊之皱眉道:“难道酒店那女子是牡丹?也太过年轻了……”二人相视一笑,皆知彼此被红衣搅得神思紧张,疑神疑鬼。

这时蓝飒儿掀开帘幕,朝郦逊之唤了一声:“郡主在车里气闷,想到车前坐坐。”郦逊之一蹙眉,停下马车,不得已叫江留醉去车里坐着。燕飞竹跃到郦逊之身旁,拿过他手中的缰绳,手一甩径自赶起车来。

郦逊之愣愣地看她,想到她为替父洗清冤仇私自离家,护卫遭人暗杀,自己也被杀手盯上。对一个金枝玉叶的郡主而言,此时跃马扬鞭也是一种解脱。默默地坐在燕飞竹身边,他忽然觉得内疚,无论是从郦、燕两家的交情,还是他们早有前定的姻缘来看,他对她都太过冷淡。

他用眼角的余光望着燕飞竹,她的一言不发是无话可说?抑或她也想打破两人的僵局,不再疏淡客套下去,才会特意和他单独相处?郦逊之苦笑,比案情更扑朔迷离的大概便是女儿心思,根本无从猜度。他摇摇头放下心事,太多的事要费神,不如顺其自然。

车厢内江留醉瞪着蓝飒儿,总想与她说话,偏偏她闭目养神不作理会。闷了一阵,他干脆盘膝打坐神游天外,气和神定,调息归静。

“瞧你打坐的姿势,学的似乎是佛门内功。”蓝飒儿开口道。

江留醉张开双眼,笑嘻嘻地道:“是么?我师父可不是和尚。”他接口甚快,也不知是否真在打坐。

“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

“你为何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