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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此处,江留醉忽然明白,柴青山竟是教他识遍冷剑生的成名功夫,以备日后对敌,心头不觉一热复又一酸。他自幼无父,师父虽然慈祥,但练功时常严厉以待,而平时又鲜有言语。唯独此次遇上郦伊杰及柴青山两位长辈,一个体贴照顾,一个谆谆教导,宛如慈父所能给予的种种关怀。

灵萦鉴无论如何攻不破柴青山的防守,心也冷了,双手力拔,将剑从他手里夺了出来,往脖上抹去。柴青山急忙一阻,灵萦鉴却是虚招,一剑横挥把他逼退两步。谁知厉孤鹤早看出她的伎俩,悄然赶上,掌中含劲一吐,尽数往她背脊上按去。

灵萦鉴听得身后风响,暗骂老鬼狡猾,翻转手腕将剑向后一挥。厉孤鹤变掌为指,“乒”地弹在剑上,这一指凝聚他数十年功力,灵萦鉴顿感手指发麻,银索剑脱手而飞。厉孤鹤有心为柴青山去此余孽,得势不饶人,掌风如刀迎面割去,柴青山惊呼“小心”,灵萦鉴躲闪不及,正中脖间扶突穴。

遭此重击,她一声惨叫,人如落叶横飞出去,轻飘飘不着力,看得柴青山色变。厉孤鹤掠上,一探她鼻息,哑然抬头道:“死了。”

“什么?”柴青山奔至,俯身去看灵萦鉴。见她面色发白,双眼紧闭,气息全无,不由颓然跌坐。厉孤鹤不忍地说道:“楼主,我……”柴青山一挥手,摇头道:“与你无关,是我害了她。你先陪江公子到里面休息。”

厉孤鹤叹了口气,方欲离开,却见死了的灵萦鉴如鬼附体,手腕微动,数点寒星朝柴青山打去,柴青山离得太近,却不躲不避。厉孤鹤大骇,待要出手已是不及,眼看那些暗器就要打中柴青山,两只小剑忽现,叮叮两声,暗器尽数被拨落。

江留醉一心想找灵萦鉴问出身世,始终注意她的举动,见她忽然出手,手中双剑立即挥出。

灵萦鉴一击不中人便疾退,厉孤鹤的双掌拢出一圈气劲,将她整个人粘了回来。柴青山见状高喝一声,“不要伤她!”厉孤鹤愣了一愣,灵萦鉴就势脱身,着地一滚,捡起地上的银索剑,遁出丈外。

江留醉满腹疑团,不依不饶地追上她,叫道:“慢走!”便一剑刺去。灵萦鉴回身一剑格上,金光乱窜,胸口受击处犹隐隐作痛。她一咬牙,用力舞出一道剑光,匹丈雪练斜劈在江留醉上首。江留醉不敢怠慢,忙以师门功夫应敌。怎知冷剑生曾教过灵萦鉴一套功夫,专门用来破解江留醉的武功,她刚才对付柴青山时不敢使出来,此刻却无忌讳,冷笑出招。

江留醉被她连击数下,刚才在柴青山面前耍得得意的剑法居然屡屡受制,对方似乎极为熟悉他的心意。他正苦恼中,厉孤鹤绕着两人逡巡不已,又欲上阵。

灵萦鉴心里着急,怕再拖延下去,两人夹攻脱身不得。忽听一声呼哨,院外一个蒙面人如鸟投林冲进战圈,扬手一鞭扫开江留醉,另一手牵着灵萦鉴往外遁去。厉孤鹤哪里容她跑掉,双掌一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蒙面人身形矫健,忽然揽住灵萦鉴的腰,两人拔高丈余,长鞭下扫风力激荡,更卷出一股似粉似烟的沙尘。柴青山看出蹊跷,喝道:“小心有毒!”厉孤鹤稍缓了一缓,被那人携了灵萦鉴掠出院去。

江留醉见状来不及告别,朝柴青山匆匆一拱手,就此追出。

厉孤鹤提步欲赶,被柴青山阻道:“由她去吧。”厉孤鹤一跺脚,甚是可惜,想了想又露出担忧之色,沉声道:“楼主,那丫头装死用的是魔境的龟息功,救她的人身法也像来自魔境,莫非……”

柴青山望着门口出了会儿神,叹道:“塞外千里魔境……我们有多久没去了?”轻轻念了两遍江留醉的名字,陷入沉思。

纵身追赶出柴府时,江留醉看见那顶小轿还在门口等他,郦伊杰为他想得甚是周到。只是他没时间招呼轿夫,急急地掉吊在那蒙面人身后穿巷过街,飞檐走壁。那人轻功极佳,与灵萦鉴配合默契,相携着手如比翼双飞,几次差点消失踪影。

江留醉追了个半死,眼见夜色渐浓不禁暗暗着急。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眼前的楼阁看了眼熟,江留醉惊疑地发现,那人带着灵萦鉴没入了郦伊杰的杭州别苑,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