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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义忽然体会出不妙,足下向后急退一步道:“你!”第二个字还来不及吐出,对面的卓君明已狂风般猝然向着他身上猛袭了过来。

徐有义暴喝一声,一双抄在袍襟内的手掌,倏地分开来,掌上夹持着旋风般的两道力柱,猛力地直向着卓君明胸腹上按来。他所施展的,仍然是他自己自恃的“按脐力”,只是在动手过招上来说,他显然已是慢了一步。再者,卓君明既然猛发出难,必然是有恃无恐,出手之快,如电光石火,进身之势却如行云流水。

两个人身子是怎么会合的,简直看不清楚,乍合即分,在匆匆接触一刹那之后,倏地分散开来。

一个南下走,一个北里去,只是姿态各有不同。

卓君明仍然保持住他的那份飘逸,而徐有义却象是喝醉了酒般的踉跄,在歪斜着荡出了七八步之后,身不由己地倚靠在一棵梅树上。

他两只手紧紧按在两肋腰侧,从那里却冒出了大片的鲜血,把他的一双手都染红了,黄豆般的汗珠,大颗大颗地由他面颊上淌下来。忽然间,他的舌头像是变短了许多:“好……好小子,姓卓的……你给我记着就是了……咱们还会见面的!”

卓君明身躯再闪,捷若飘风般的站在了他面前。

徐有义顿时噤若寒蝉。

“姓徐的!你的功夫被我破了!”卓君明慢慢地说:“你本身真气已散,生命不保,给你留一份见面之情,回去料理后事去吧!”说完,他再也不多看徐有义一眼,转身自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卓君明推开门走进去,发觉到房门居然没有锁,灯也熄了,和他离开时情形不一样。

对于一个身藏绝技的人来说,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会令他有所警惕,卓君明在门口站立了一刻,便轻轻走进去。

灯光点着了。一片光华闪过,消失了夜的朦胧。

在锦被叠拥的牙床上,侧卧着楚楚可人的翠莲,她竟然先来到了这里,已经睡着了。长长的一蓬秀发,散置在枕头上,细白的一只玉腕伸出在被外,那么均匀无声的在呼息着。

卓君明看着她,忽然生出了浓郁的一片爱怜,内心却也有一种忐忑的紧张。他悄悄走到面盆边,把手上的血洗干净,然后转到床边,坐下来。

他没想到翠莲会先自己来了,看她的样子,分明已有献身自己的意思。其实卓君明要她来到这里,又何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一刻,他却又生出了一些犹豫。在过去,他虽进出过妓院,结交过几个青楼女子,但是那只是一种惆怅情意的发泄,只是丝竹诗友之酬酢,从来也不曾动过别的念头,所以至今他还保持着童身。曾几何时,也就是在今夜,他忽然不再重视这个问题了。然而,在此一刻,在面对着占有与献出之前,他却又显得蜘蹰了。

翠莲脸上弥着甜甜的笑靥,到底是风尘里打滚的姑娘,平素里哂风弄月惯了,没有寻常女子那般忸怩作态。

卓君明知道她虽是青楼里的姑娘,却一直是清倌儿,至今还仍是姑娘家的身子,正因为这样,他才不得不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踌躇。轻轻探出一只手来,把她散置在额头上的秀发理了一下,翠莲忽然曼吟了一声,恍惚中睁开了眼睛,她倏地翻身坐起来,亵衣半解,露出酥胸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