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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人原本含有怒气的脸上,顿时大见缓和,他后退一步,伸手在原地指了一下,示意铁海棠就在现场与他决一胜负。

铁海棠白哲的脸上,现出了两道深深的笑纹:“且慢!”他缓缓地道:“这位壮士你既要与我动手分上一个高低,本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只是请恕铁海棠狂妄自大,绝不愿与无名无姓的人动手,也不愿与莫名其妙的人动手,这一点尚要请尊驾开口说明才好。”

“总座说的是。”一旁的风雷手秦渔陡然滑身而进道:“要他说个明白,想装哑巴蒙事可不行。”

铁海棠微微冷笑道:“你放心,他当然会有个交待。”

是时,晏三多、欧阳不平、岳琪、秦渔等各位堂主也都缓缓偎了上来,四位堂主像是早已有了默契一般,身子一经站定,却暗含着一门极具威力的“四极阵”,遥遥将黄衣人困居核心。

以晏三多等四位堂主之尊,平常对付外敌,出动一个已是难能可贵,像眼前这般四人联手应敌,简直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如果再算上总令主铁海棠夫妇在里面,以六敌一的局面,更是难以想象的声势隆重。

铁海棠缓缓的由位子上站了起来,那张看来极其斯文的白皙脸上,忍不住现过了一丝戾容:“尊驾昂藏七尺之躯,何以装聋哑?未免令人不齿!”

话声方歇,就见黄衣人脸上霍然罩起一丝怒容,那双炬亮瞳子倏地睁得又大又圆。

各人下意识地俱不禁吃了一惊,以为他被铁海棠一番话激起了怒火,眼前即将要寻人出手,一时情不自禁地都心中一动,哪里知道是错会了意。

众目睽睽里,即见黄衣人闪烁的一双眼瞳子在环视众人一周之后,脸上竟然兴起了一番犹豫,就在各人心存纳闷的当儿,蓦见黄衣人张大了嘴。

各人心存不解,却不知一看之下,俱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

倒不是黄衣人嘴里多了些什么,却是少了点东西——少了那根婉转多柔的舌头。

那根舌头自齐根处为利刃所切断,虽然这件事绝非眼前发生,可能事隔多年,但是那断伤之处却是鲜红染目,触目者无不惊心动魄。

铁海棠虽然也曾想到他可能真是一个哑巴,但是必属于先天性的天哑,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竟是属于后天人为所致的伤残,一看之下,由不住为之怦然心动,那双长眉禁不住皱了一皱——一个伤残者最不能忍受之处,即在于人前暴露其短,黄衣人虽然有极好修养,却也由不住在吐露断舌之后,现出了一片悻悻之色。

他冷峻的目光,逼向铁海棠,其悲愤大是不能自已。

“铁某人冒失了!失礼之处,务请壮上海涵!”一面说着,他转向身边的乾堂堂主潇湘侠隐欧阳不平道:“烦请欧阳堂主,呈上纸墨,请这位壮士赐告大名,并请明示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