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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是被悬赏万金欲得的上都马王,在阿巴尔左翼旗部间关千里,纵横来去,统率着上万的牲群——它就是那匹被名为“日月千里追风驹”的宝马黑水仙。

良骥伏枥,志在千里!目睹着它此一刻的悠闲,你是无论如何难以想象出它昔日的龙腾虎跃光采。

马犹如此,人何以堪?人同马其实都是一样的,在百战沙场解甲归田之后,往昔的豪气千云,似乎再也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倦容、困乏、消极,无穷的惆怅与回忆……大黑马不耐寂寞的发出了长啸声,惊飞了墙檐下的一群斑鸠。斑鸠鼓动翅膀,就像是用力拍巴掌的那种声音。

自此这处庄院里的寂静,已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正在绣花的三妞儿,赶忙放下了活计,由板凳上站起来,翘着屁股,伸了个懒腰。她还闲不下来,火房里灶笼上还蒸着窝窝头,这会子该早就熟了,要不是这阵子斑鸠“拍手”

声,她还想不起来呢!

打开了炉门儿,釜底抽薪,把烧红的枯树枝拉出来弄熄了,红红的火光,映着她健美的脸盘儿,撩拨起大片的青春气息。

三妞儿用水浇灭了火,欠着脚这才揭开了蒸笼盖。

嘿!那些个老窝窝头和黑面馒头,可都熟透了,肥肥大大的,每一个都差不多有碗那么大。

一个白发皤皤的老妪妪,撩着布幔子,探头进来,老着喉咙叫着:“人家大小姐肚子八成饿了吧,快给端了去吧!”

三妞答应着,快动作把笼里的窝窝头折倒案板上,找出一个盘子就去拾窝窝头。

老妪妪咳嗽着说:“人家不吃这个,千金之躯哟!我叫你蒸的白面卷子呢?”

“有,娘。”三妞才似想起来:“在第二笼上。”

第二笼里,蒸的是白面馒头。

三妞捡了两个放在盘子里,又切了一碟子咸菜,捞了一只新卤的鹌鹑,盛了一碗稀饭,把这些放在一个托盘里,端起来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她才想起来,赶快把托盘放下,两只手理了一下头发,把那条黑油油的大辫子捋到了前面,拍了一下身上的柴灰,这才又端起盘子往外走。

老妪妪扯着嗓子,在后面嚷道:“问问人家小姐还想吃些什么,人家是千金女呀!”

“知道了,娘!”端着托盘,三妞一阵子小跑,来到了打麦场的这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