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也赞叹道:“听了如此天籁之音,真是让人心中热血奔涌,只可惜,刘某一身豪气现在已消磨殆尽。唉,嵩山剑派苦苦相逼,其余同门袖手旁观,就连我衡山唯一的师兄弟,我的掌门大师兄也对我不闻不问,实是令人心寒。”

莫大先生?吴天德心中一动,五岳剑派中最深藏不露,且具大智慧的便是这位衡山莫大先生了。吴天德摇了摇头,对刘正风道:“刘前辈此言差矣,旁的人我不知道,莫大先生虽是一向与你不相来往,但若是知道今日嵩山派欲对你不利,他决不会坐视不理。”

刘正风哈哈一笑,道:“吴老弟有所不知,我师兄弟向来不合,师兄武功又平庸无奇,近年来对我猜忌日深,我金盆洗手固然是想和曲兄退出武林,其实也是向师兄明志,正风并不在意衡山掌门的位子。”

吴天德哈哈大笑,道:“刘前辈,不是吴某多嘴,令师兄大你二十余岁,性情又好静孤僻。而你交游广阔,家大业大,莫大先生自然不愿登门烦扰。至于莫大先生的武功,五岳剑派当中,只有嵩山左冷禅比他略高一筹,他又怎会担心你夺了他掌门位子?”

刘正风大吃一惊,齐声道:“什么?你……你……我师兄武功如此高明?”言下颇为不信。吴天德自知失言,干笑两声道:“这……这也是我曾听那位隐居世外的高人金老先生亲口所说,他老人家目光如炬,绝不会说错的。”

刘正风与曲洋互视一眼,神色之间仍是不信,吴天德又道:“别看莫大先生平日里与你不甚来往,你金盆洗手,他也不愿参加。但今日嵩山剑派欺到你的头上来,莫大先生只要得到消息,一定会赶来援手。”

吴天德又想起原著中莫大先生杀死费彬的事来,道:“若是你今日命丧嵩山派手中,就算明里不可与嵩山派为敌,莫大先生也会寻机替你报仇。所谓血浓于水,便是如此了。”

吴天德话音一落,桃花深处忽地幽幽咽咽想起一段胡琴声来,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发出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

刘正风和曲洋一起站起身来,刘正风已脱口叫道:“师兄?”

幽幽琴声一转,奏出一段古僻琴曲来,曲、刘二人都是曲中大家,一听便知是“高山流水”。刘正风心想:师兄一向喜拉俚曲,不登高雅,今日怎么奏出这段‘高山流水’来?猛地心中灵光一闪:啊,师兄这是奏给吴天德听了,师兄竟将他引为知己,莫非吴将军所说,竟是真的?

可惜吴天德可不懂得‘高山流水’的曲调,莫大先生这番心意可算是对牛弹琴了。吴天德听见刘正风说话,心想:‘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到了?,忙向琴音响处拱手道:“莫大先生,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只听琴音渐近,一个骨瘦如柴、双肩耸起的佝偻老人,拉着胡琴,自桃花林中漫步走来。吴天德见了心中一叹:这衡山派上一代掌门挑选弟子还真是不拘一格,这徒弟们一个比一个长得有特点。

只见莫大脚下无声,缓步走近,刘正风已俯下腰去,恭声道:“刘正风见过师兄。”

莫大先生却不理他,犹自拉着胡琴,行至亭旁怪石绿蔓处,忽地琴声一顿,寒光陡闪,手中已多出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猛地反刺,插入茂密的叶蔓当中。

长剑刺入,顿时一条人影冲天跃起,凌空一跃,反掌拍向莫大先生后背。莫大先生头也不回,细长如小儿手指的长剑嗖地一抖,反腕刺向身后,出招快极,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绝招。

曲洋、刘正风、莫天德等人都未料到近在咫尺居然隐藏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吴天德定睛一看,那人身法虽灵活如鬼魅,可是身材胖大、硕大一颗光头在阳光之下闪闪发亮,正是不戒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