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德跟曲非烟学了几手粗浅的点穴功夫,今日大开利市,却是用在华山掌门的独生女儿身上,用来帮兄弟泡马子。

吴天德夺剑在手,哈哈笑道:“令狐冲追女人拖泥带水,叫我这做兄弟的看得实在生气,常言道打仗亲兄弟,今日不如就由我令狐锋来替你追吧。兄弟如手足,我是左手,你是右手,这鲜花儿么,拿在哪只手上不是一样?如果兄弟不行,再找个令狐陷、令狐阵来,前仆而继,死而后已,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常在河边走……”

他口中胡说八道,手上剑已和令狐冲叮叮当当交手七十多招,岳灵珊立在他身后,人被点了穴道,涨红着脸动弹不得。令狐冲攻了一阵,忽地收剑后退,惊道:“衡山剑法?你……你是莫大先生么?”

吴天德哈哈笑道:“若是再过个三五十年,小弟也勉强可以称得上大先生了。”令狐冲看他虽以巾蒙面,但眼眸明亮、额头不见一点皱纹,虽然自己未见过莫大先生,以他的年纪也绝不可能是莫大先生。只是衡山本来人材凋零,若不是莫大,天下间有何人可以使出如此奇妙的衡山剑法?

原来吴天德并不懂剑术,现在现学现卖,用的正是山洞之中衡山派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他用来虽然生涩,那招式却端得奇妙,吴天德不禁暗暗后悔,早知道会遇上令狐冲,不如先瞧瞧华山剑法,学了那魔教长老破解华山剑法的法子,令狐冲可是招招受制,那就更爽了。

饶是如此,毕竟吴天德功力精湛,双剑相碰,那道古怪的真气绞得令狐冲手中剑几欲脱手,衡山剑术本以奇幻著称,吴天德所使剑法又有许多衡山派失传的剑招,令狐冲如何是他对手,再斗数招,令狐冲手中长剑“呛啷”一声,被吴天德绞得飞上半天。

吴天德笑道:“令狐锋胜第一场,赏美人儿香吻一个……”说着飞身跃回岳灵珊身前,令狐冲只见吴天德双手捧住岳灵珊脸颊,“啵”地亲了一口,不禁牙眦目裂,拾回长剑,飞身又上,脑中乱哄哄地只是想:“小师妹被他凌辱了,我一定要杀了这淫贼,这样才能挽回小师妹的颜面……”他生怕对上小师妹目光,更令她难堪,是以双目只是盯着吴天德,运剑如风,招招拼命。

岳灵珊满脸惊讶之色,虽身不能对、口不能言,但是那双眼睛却一直随着吴天德的身子打转儿。原来吴天德转身过来,做出捧着她脸颊亲吻的样子,却是在自己手背上狠狠亲了一口,岳灵珊原只当要受他凌辱,却不料他竟做出这般举动,一双眸子一对上他那双促狭的眼神,心中已经有些了然这莫名其妙的高手只是戏耍自己二人而已。

令狐冲可不知就里,拼了命的向吴天德攻击,气势虽然大盛,剑招之中破绽也是越来越多,未过几合,又被击落长剑,吴天德笑道:“华山剑法,不过如此。好妹子,令狐锋来也……”跳到岳灵珊身边,依样画葫芦,又在自己手背上狠狠亲了一口,岳灵珊心中好笑,不知他到底要玩出什么花样来,令狐冲怒吼一声,也不捡剑,赤手空拳地扑了过来。

吴天德笑嘻嘻扔了长剑,以一双肉掌迎对。这一来,令狐冲身上可是挨了不少拳脚,吴天德虽然暗施巧劲儿,令狐冲没受什么伤害,可是鼻青脸肿自是难免。

岳灵珊刚刚还觉着好玩儿,可是眼看大师哥疯虎一般不断跌倒,不断爬起扑上,浑身泥土,蒙面人偌大的拳头打在身上也不知有多么痛疼,眼中渐渐噙满晶莹的泪珠儿,大师兄为自己如此拼命,又是贴心,又是感动,恨不得立刻身子能动,去救了大师哥下来。

也不知斗了多久,令狐冲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但他双手撑着身子,呼呼喘气,仍狠狠盯着吴天德。吴天德笑嘻嘻地道:“这一局可是完胜。令狐锋要与小师妹洞房花烛去了,大师哥就在这儿好生歇着吧。”

令狐冲见他走向岳灵珊,嘶哑着嗓子叫道:“不要……放过小师妹,否则……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令狐冲也决不会放过你。”

吴天德笑嘻嘻地道:“她是你的小师妹,现在却是我的好妹子,等我做了你的妹婿,我洗净了脖子叫你砍,只怕你也下不去手了。不然岂不是叫小师妹守了活寡?”

令狐冲气极,手指颤抖着指着吴天德,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吴天德眼珠儿一转,又道:“不过……要是小师妹是你的好妹子,那兄弟倒是不便夺人所爱了,可惜……名花无主,不采忒也可惜了。”

令狐冲看他走向岳灵珊,心中一急,脱口叫道:“你不能碰她,小师妹是我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