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德拉住她手,不舍地道:“叫下人们去炖就好了,你不要去忙了。这么些日子不见,我可真是想死你了。”曲非烟妙目横了他一眼,嗔道:“也不知说的是真的假的,不是有那位漂亮的仪琳姐姐一直陪着你吗?”瞧他被自己说的有些难堪,曲非烟抿嘴一笑,道:“那些下人们做事我可不放心,还是我去吧。蓝姐姐要筹备四天后的五毒教比武大会,这两天不一定有空过来了,你可以好好地静养了,不然怎么继续生龙活虎地……折腾人家呀……”说着俏皮地向他扮个鬼脸,咯咯笑着跑开了。

吴天德又好气又好笑,被曲非烟一逗,还真的有点心痒痒的,目送着她娇俏的身影跑开,吴天德放松了身子,靠在晒得暖暖的亭柱上闭目养神。

秋高气爽,空气清新,坐在亭内,身上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吴天德不禁又有些倦意,他打了个哈欠,轻轻呼吸着那芬芳的花香,听着树枝上鸟儿的欢鸣,身心放松,只觉十分的舒畅。

不知何时,一阵隐隐约约、叮叮咚咚的琴声传来。那琴声轻柔悦耳,宛如一人在耳边轻轻叹息,令人听了顿生心静如水的感觉,吴天德倾听片刻,不知是何人奏出如此脱尘飘逸的琴声,他慢慢扶着亭柱站起身,沿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踏着石子小路绕出芭蕉、牡丹参差棋布的园圃,是一座架在水上的木桥,桥头是一个拱形的石廊,吴天德慢慢走进去,只觉琴音越来越清晰,那琴音沁人心脾,时而如雨打芭蕉,时而如风拂柳梢,时而又若朝露暗润花蕊,低不可闻。

走过一片叶子略有些发黄的竹林,只见竹下青石板上搁着一架瑶琴,琴旁还有一盘茶盏。一个白衣文士坐在石旁,双手抚琴,怡然自得。看年纪,那人未及弱冠,眉目清秀,身材修长。吴天德轻轻走过去,立于一旁静听,那文士听及脚步声知有人来,却一直未回头,直待一曲弹罢,才收手回望。

吴天德轻轻鼓掌道:“呵呵,冒昧打扰了,小兄弟这首曲子非常好听,在下听到不知不觉便循声而来,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这首曲子清幽动人,不知叫做什么?”

那白衣文士回头望见是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惊容即变为正常,见他询问,淡淡一笑道:“我是黄翁远房亲戚借住于此,姓柳名杰,此曲么叫做《普庵咒》。”说着他的眼神微微飘开,心想:“我的易容之术学自向叔叔,谅他也认不出我来……”一念至此心下稍安。

这人便是那位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她本来一直居住在日月神教发祥圣地昆仑山大光明顶,日前五毒教主蓝凤凰前往甘肃捕捉隐藏在那里的叛教弟子,将她请回主持‘毒界之王、独自称尊’大会,这是五毒教教主之位悬而未决才采用的赌命搏位之法,蓝凤凰知那叛教之人对已不服,纵然将人杀了,隐藏在教内的反对势力终是心腹大患,唯有公公平平地击败他们,才能收服这些人,是以才想在天下英雄面前以试毒赌命之法一决胜负。

她在途中闻及东方不败也悄悄下山去办一件私事,所以前去拜见,才与吴天德因误会相遇的事。自来到开封以后,因为借住于此地药商家,任盈盈不欲被人瞧见其真面目,便用学自向问天的易容之术乔装打扮。

她已听闻那日被自己刺了一剑的吴天德,不但是华山剑宗弟子,而且是将来的剑宗掌门,只是未想到他重伤在身,居然还敢下地乱走,是以方一见他有些惊讶。

她刚刚奏的便是那首《清心普善咒》,真正的曲名确是叫做《普庵咒》,是南北朝时高僧普庵禅师所作,此曲旋幽雅、奏之入如入空灵,本是任盈盈最喜欢的曲子之一,若人见自己喜爱的东西为他人所欣赏,都会心中喜悦的,是以倒也欣然作答。

吴天德见她身材修长、容貌清秀、说话也斯文得很,以为是个文人,“哦”了一声,吃力地在她旁边坐下,微笑道:“在下方才在那边亭中闲坐,听及此曲甚觉舒坦,所以闻声而来,打扰了你的雅致,真是抱歉了。”

任盈盈微微移了移身子,避开了些他,心想:这人不请自来,我又没请他坐下,嘴上说得客气,举止倒不见外。不过她现在男人打扮,也不便表现的太过分,见他坐下时颇为吃力,心下隐隐也觉歉然,忍不住问道:“你……受了伤?可好些了么?”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此举对他太过关心,不觉面上一热。

吴天德长长吁了口气,望着蓝天上的悠悠白云,苦笑道:“多劳动问,现在好得多了,若不是……运气好被人救了,吴某现在已经腐烂在泥地里了,两世为人啊,吴某现在嗅着空气都觉着宝贵无比。”

任盈盈心弦一颤,装作不经意地样问道:“这两日开封城来了许多武林人士,吴兄也是江湖中人吧?是……怎么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