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想到那日大雪中她也是对自己轻颦浅笑一番,自己便稀里糊涂答应了让她随行,莫非她对自己也用了慑心术?想到这里,他不禁狐疑地瞧了蓝娃儿一眼。

红袍人走到一扇巨大的黑色铁门前,扣起门上铁环,“嗒嗒~嗒~”两长一短扣响铁门,过了片刻铁门上忽地一声响,拉开一道小孔,吴天德三人反应极快,连忙向左右一闪,孔上露出一个面孔,瞧了瞧红袍人,铁门铿地一声响,吱呀呀缓缓拉开,门里的人说道:“老白,又有什么事了?”

被称作老白的红袍人还不及说话,吴天德已一闪身,从半开的铁门中闪了进去,里边两个拉着铁门的红袍人不及反应,双双被他一指点中,面上露出惊疑的表情,缓缓地倒在地上。老白神志已被蓝娃儿控制,面上毫无表情,领着三人向石窟中走去。

这道铁石虽然巨大,但石窟里边却只是一条狭长的通道,渐渐向山腹中延伸去,石阶上湿漉漉的,两旁的石壁均是光滑潮湿的麻面岩石,生着一些苔藓。石阶两旁每隔五步左右凿着浅浅的石坑,里边放了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吴天德三人随在老白身后走出去约有百阶左右,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极大的洞穴展现在眼前,上方一枝枝钟乳石如宝剑倒悬。斜上方一道窄窄的缝隙,沿着陡峭的石壁直插上去,大约在三十多米以上露出一角天空,阳光透进来,映得洞穴内为之一亮。

泉水从这道露天的石缝中哗哗地流淌下来,在石壁下积了一泓极清澈的泉水,不知流向什么地方去了。那泉水极清,看着似是不深,但从水中向上探出的石柱来看,怕不有三米左右。

水中每隔几步便有一座石柱露出水面一截儿,柱顶已被人凿平,几人踏着石柱跃过水面,沿着水边石阶向左一拐,洞穴更大,地面也趋于平坦,只见不远处石壁下有一道木门,明亮的灯光从门上一个狭长的小孔中直射出来。

几人正要走过去,忽听那门内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叫,一个女人尖厉的声音狂喊道:“我是谁?我是谁?不!不!不!这不是我,我要杀了你!”

吴天德三人听了那凄厉之极的惨叫,在这幽深的洞穴中远远传了开去,犹如地狱的冤鬼呜嚎,不禁皮肤上起了阵阵战栗,那一直神志不清的老白被这一声凄呼似乎一下惊醒,忽然转首四顾,茫然道:“我怎么了?”他一眼瞧见站在身后的吴天德几人,不禁惊骇欲呼。

任盈盈急忙抢上一步,并掌如刀,干净利落的一掌斩在他左颈上,老白脖子一歪,软软地瘫在地上。随后三人疾扑向那门口,从那狭长小孔往室内望去。

这间房子是藉山势自然地形,又以人工雕琢而成,四壁点了十余枝火把,将房内照得犹如白昼。房中放着两张木板床,床上铺着洁白的麻布,现在被大片的血迹染红。

一个近乎赤裸的女人披头散发,十指屈起,原本姣好的面孔铁青,扭曲得如同厉鬼,踉踉跄跄地追打着一个矮胖男人。只是这女人似乎不懂武功,手臂无力,脚下虚浮,那矮胖男人只是略施身形便轻易避了开去。

忽地那身材矮胖的男人闪至另一座床前,掀起床上血淋淋的床单呵呵笑道:“长息坛主,你原来不过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现在的模样可是俊俏多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摇头晃脑地说着,看着那长发女人一副十分欣赏与得意的样子。

※第二节 天下陪葬※

这人脑袋极大,生着一撇鼠须,正是开封名医平一指。吴天德和蓝娃儿听得满头雾水,不知所谓,不过瞧见平一指拉开床单,现出一具血肉模糊的男人裸体来,那尸体看来极是强壮,身上并无伤痕,但是头部却鲜血淋漓,被平一指托在手中,那五官看起来有些变形,显得极是诡异恶心。

蓝娃儿瞧了这可怖恶心的场面险些当场吐了,连忙转过身去。任盈盈却睁大了双眼,瞧得霎也不霎,简直有些木瞪口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