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问天恨恨地道:“据我眼线从杨莲亭那小子处得到的消息,东方不败是担心教主已经知道他的阴谋,所以仓促夺位,教中许多机密要事都摸不到头绪,因此才不肯杀害教主,他将教主看押起来,以小姐的性命相威胁,令教主将教中机密一一吐露。只是……三五年后,他已尽得教中机密,地位稳如泰山,为何还肯留下教主性命,那就不得而知了!”

任盈盈听了心中一动,想起那日在血峰地牢中,平一指曾含糊吐露说,待黄钟公做成了另一件大事,自己便可离开地牢,身份地位尤胜从前,当时不知父亲便是由黄钟公他们看守,所以不明其中道理。

这时想来,他们要谋的那件大事,必与父亲有关。东方不败已坐稳教主之位,武功又臻至化境,他们对父亲到底还有何图谋呢?

一想至此,任盈盈不禁眉尖紧蹙,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西湖,将父亲救了出来。向问天将众人的计谋一一驳回,没有人再说得出办法,室中顿时便静了下来。

吴天德待他们已无计可施时,才洋洋得意地道:“向前辈误会了,我说搜集那些珍奇,并不是用来收买梅庄四友,而是……向前辈易容之术十分高明,如果你我二人易容改扮成籍籍无名之辈,找上西湖梅庄,以那些珍奇孤本为诱饵,假托想一战成名,所以前来挑战梅庄高手,未免会引起他们疑心。

吴某自信以我的剑术,梅庄四友定非对手,到那时他们对这些宝贝馋涎欲滴,心痒难搔之际,会放着一位绝顶高手不用么?只要我们言语间稍加提醒,他们便会想到借由那位关押起来的高手替他们击败我们,以便得到这些珍奇孤本,这个法子对他们来说虽然有些冒险,但以他们对所好之物的痴迷程度,十有八九会答应的。”

向问天耸然动容,一把抓住他手臂,急切地道:“说下去!你可是说待我们进入地底囚室,再突然出手劫出教主来么?那是不成的,那里看管严密,他们四人又心机深沉,骤然带着两个不知底细的高手进入囚牢,你以为会门户洞开,任由我们进出么?据我所知那地底囚牢共有四道铁门,我们一进去,他们必定着人在外边将门锁起,救不出人的,你……你一定另有计谋的是不是?”

向问天似觉出吴天德另有话说,情切之下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岂料吴天德听了他的话却是一愣,他隐约记得当初看书时,写的就是任我行一声大吼,将梅庄四友和令狐冲尽皆震晕,然后锯断镣铐,戴上令狐冲那件头罩,大摇大摆离开了囚笼。

因此吴天德想说的正是用这个法子脱困离开,但这时听向问天一说,才想到这办法确实有些形同儿戏,梅庄四友当时为宝物所诱,仍十分谨慎,宁可取消比武,也不肯多带一人进入地牢,他们进了地牢,又怎么会敞着四道大门?

就算他们相信任我行囚在地牢之内无法脱困,难道不怕这两个从未闻其名的武林高手一外一内,互相应和将人劫走?

若说所有钥匙都由黄钟公一人掌握,庄中亲信尽皆不知庄主隐居于此的目的,四人全部进入地底牢房,上边却无人把守,四道门户洞开,那简直是岂有此理。

且不说黄钟公一个人未必便能十二年寸步不离入牢的洞口,便是每日送饭进去的那个哑巴,记得每日三餐也并不见黄钟公陪他进去,那么必然是另有人看守门户,每日开启门锁才对。

况且当初看书时草草而过,不记得任我行扮成令狐冲离开的情形了。此时想来,一字电剑等人都是昔年成名的人物,个个都是老江湖,他们不见四位庄主,却只见令狐冲一人出来,而且顶上头罩始终不肯摘下,就这么戴着头罩和向问天告辞离去,难道不觉得怪异?

吴天德开始感觉有些不妥了,面上自信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但此时庙中三人都神情急切地望着他,已没有时间细加思量,当下把心一横,按着原书中的记载说道:“向前辈说的是,梅庄四友都是老江湖,他们忌惮任前辈脱困,又担心外边有人劫牢,进入地牢时必然将铁门关起。不过比武之时,他们放我进入囚室,我们可事先擒带精巧锯链,让任前辈将手脚铁铐锯开……”

向问天又摇头道:“不然,梅庄四友必然在门口观战,这些举动如何瞒得住他们?只消被他们发现蛛丝马迹,立刻返身便走,那便前功尽弃矣。”

吴天德不理,继续道:“任前辈神功盖世,我想斗到酣处,任前辈聚集毕生功力,大吼一声,将室内室外众人尽皆震昏过去,再锯开铁链,如果外边铁门果然真的锁上,那便由我假扮任前辈,先呆在囚室内,以混淆梅庄四友的警觉。任前辈装作受伤不便说话,便不会引起梅庄四友怀疑,只要在他们陪同下一离牢笼,那时天高海阔,便由不得他们了。”

吴天德说完,只见向问天双目凝视着他,半晌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