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使,你也知道我年轻时练功伤过三焦阳经,阳气过旺,喜欢呆在阴冷潮湿的地方睡觉,有一日改造机关累了,我便钻进那洞顶机关内休息,无意中见到黄钟公、黑白子他们从牢底出来,站在那儿说话,这才知道原来教主并未失踪,而是被那东方不败篡夺了教主之位,将教主关押在这西湖牢底。

计灵无意之中竟成了叛教罪人的帮凶,真是后悔不迭,可是此事关系重大,若是露出一丝蛛丝马迹,立时便会被他们杀人灭口,我只有故作不知,待离开梅庄之后,我日夜苦思救教主出来的法子,始终不得主意。

后来我干脆自称旧疾发作武功尽失,退出了日月神教,寄居在我师弟,也就是本寺方丈大智禅师这里,穷思救人之法,今日若不是见了大小姐,计灵还得装下去,又怎敢将心中的秘密对人吐露?”

向问天、任盈盈一听就连他这位地牢的设计者都想不出救人的法子,心中不禁凉了半截。任盈盈犹抱着一丝希望道:“那地牢没有人比计叔叔更加熟悉,这十二年来,您可曾想出救人的办法?”

计灵沮丧地摇了摇头,道:“那座地牢深埋于西湖湖底,这便是一座天然的屏障,除了硬攻再无其他的办法。可是……我当初本想将整座地牢处处遍埋炸药,因听到了这个秘密,才临时改了主意,只在第二道和第三道铁门间设计了炸药机关。

在第一道铁门外设计了密室,内中有二十一名教中好手分七人一班日夜看守,稍有异动便有七条火捻一齐点燃,只消有一条烧至机关处,便可在地底炸开一个洞口,万顷湖水倾流而下,无人逃得出来,老计想了十多年,想过的办法数不胜数,可是却无一个办法行得通。

教主的囚室内用精英铁母打造了一副铁镣手铐,便是那副手铐亦无法以普通工具弄断,这些年来我到处搜罗,总算弄到了一点玄铁精英,铸成了这副链锯。”

说着他返身走到那石洞旁的草丛之中,翻开一块大石,从岩缝中取出一枚精巧的铁胆,那铁胆上带着一个扣环,伸手一拉,便从铁胆内拉出一条乌渗渗的链锯,看那铁胆并不甚大,可是入手却极沉重。

计灵将那铁胆放在任盈盈手中,说道:“要锯开教主那副与地底铁柱紧紧相系的精铁镣铐,非此玄铁锯子不可。计灵能想出的也只有如何解开教主身上束缚,但是要如何逃出地牢,却始终无法可想。”说着他又羞又惭地连连摇头,一头白发在风中飞扬,显得异常得悲凉。

向问天也怔了半晌,才上前拍着他肩膀道:“老计何必如此沮丧,你一个人想不出,我们这么多人总有法子可想。我们同去西湖边上,再好好研究个办法出来吧!”

计灵摇了摇头,黯然叹道:“向左使,计某要退出神教,为了取信东方不败,早已自废武功,现在身手只比常人灵活一些而已,还当得什么用?去了也只有碍手碍脚。我能做的也只是制出这条玄铁链锯来罢了。

不过昔年我怕东方不败到底不放心我,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地牢图纸画了一份,放在我次子计崴那里,他已尽得我的真传,现在正在西湖为杭州首富宋天屹重修‘小南园’。我的事都已交待给他,你们找到他便可得到地牢最详尽的布置。计某只在此祈求佛祖庇佑,但愿教主重见天日!”

任盈盈听说计灵真的废了武功,见了他白发苍苍的模样,也不禁扼腕叹息。既有了图纸的消息,他们实是一刻也呆不下,当下几人便收好了那玄铁链锯,告辞奔赴西湖。

小南园,宋时便是西湖一景,位于万松岭西北,南屏山东北麓,园内假山曲径,耸楼望阁,莲池荷渠,柳荫槐花,幽雅瑰丽兼备。丛林之中遍布石桌石凳,花团锦簇,桂树摇曳,与“南屏晚钟”遥相呼应,与美丽的湖光山色相得益彰。

宋天屹自别人手中买下了小南园后,投下重金要将这里翻修成西湖第一园林,以夸耀其富,因此重金聘请了‘小鲁班’计崴主持其事。

向问天、吴天德等人赶到小南园时,只见一大群工匠簇拥在一起,足有百十号人,中间一张石桌,那位计歪歪计先生正站在桌上,声嘶力竭地道:“我说了这么多啦,大家听明白了吗?要知道,你们有幸修建小南园,那是无比荣光的事情,足以向后代子孙夸耀啦。现在开工几天啦,有些事我不得不反复向大家说明,园子呢,要有灵气,不是这里栽上两丛花,那里植上一棵树,便叫做园林的,园林之要者,乃是借景,如远借、邻借、仰借、俯借、应时而借,这就像临纸作图,意在笔写,虽由人作,要宛自天成才行……”

似乎他已经讲了许久,下边的人极是不耐,终于有人忍不住道:“我说计师傅,你说怎么做,我们便怎么做就是了,说这么多我们也不懂,白白的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