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问天等人听了顿时大失所望,吴天德理了理混乱的思绪,说道:“我们先将所有的难题理顺一下,第一点是任教主被锁在囚室内,恐怕梅庄四友身上也没有那镣铐的钥匙,只有靠这把玄铁链锯才可以让他脱身,问题在于如何将这把链锯送到他的手中。”

任盈盈等人原本觉得脑中一团混乱,听了他的话头脑一清,开始注意倾听起来,吴天德又道:“梅庄四友武功并不足惧,我们四人、如果再用上毒药,要打败他们易如反掌,所以第二个难题是如何阻止密室中的七名死士点燃炸药!”

众人听了不禁连连点头,吴天德又道:“只要解决了这两点,那么便可以救出任教主。然而如果我们能解决炸药的事,那么第一点根本无需考虑,只要我们能攻进地牢,还怕不能把锯链送到任教主手中?所以说来说去,不过只有一个难题,便是炸药!”

吴天德道:“七个人不能一起杀了,那么能不能收买呢?如果这七个人彼此制衡,打不了他们的主意,那么能不能在炸药上动手脚呢?炸药只有大明军才可制作,他们的炸药总有来路吧?既然炸药三个月便需更换一回,难道就无机可乘吗?”

室中静了半晌,向问天忽地一声大叫,狠狠地在吴天德肩头捶了一拳,嘿嘿笑道:“我心中已想得乱七八糟,让你这么一说,似乎大有希望,哈哈,我现在就安排人去调查这些人的底细和炸药来路……”说着他匆匆推开房门而去。

计歪歪本想告诉他们梅庄安排看守密室的人并不固定,二十一人每三人一组,彼此也不知另一间密室的入口,收买其中一人毫无用处。至于炸药,虽说是一个好法子,可是那黑白子心机极深,每次换装炸药之前,都携了炸药去深山之中先行试过,想偷梁换柱也是万万不能,但他见了几人脸上的雀跃神色,实在不忍再泼一盆冷水,唯有暗暗叹息一声,没有把这些话再说出来。

任盈盈听了吴天德的分析,目中溢出异样的神采,望着吴天德暗想:“这个家伙整天胡说八道,做事乱七八糟,原来想些东西居然这样有条有理,以前还真的看错了他,看来要救我父亲出来,这事真要着落在他身上了。”吴天德见她定定地望着自己,忽然起了捉弄之心,向她扮个鬼脸,说道:“头一次见到大小姐你用敬佩的眼光看我,哈哈哈,是不是如果我救了令尊大人出来,你也是但有所命,无不听从?”

任盈盈啐了他一口,却终是因为心中愉悦,忍不住展颜一笑,白了他一眼道:“刚刚觉得你这人也有正经说话的时候,你又开始胡说八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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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歪歪给任盈盈等人安排了住处,过了晌午还不见向问天回来,蓝娃儿闲得无聊,便要吴天德带她去看西湖风光。吴天德去与任盈盈一说,任大小姐因为救父出牢的事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便也欣然与他们一同出游。

二女仍是一身男装打扮,计歪歪陪着他们沿着西湖长堤一路行去。现在虽是冬季,西湖风光倒未受多少影响,每至一处景观,计歪歪都为他们解说一番,二女听得兴致勃勃,吴天德却觉无聊得很。

什么?这条长堤就叫‘柳浪闻莺’?不过是一条傍水的长堤,两旁植了许多的柳树,树上有些鸟儿叫唤罢了,这有什么好看的。那些文人骚客真是闲得无聊,也实在没什么见识,去瞧瞧九寨沟的自然风光,那才叫美丽,这里……嗯,也就这个湖波涛荡漾,三两小舟在水上起浮,还有那么点味道。

前边就是断桥?唉!当初听到《白蛇传》的故事,断桥相逢那是多优美的故事,看来也是全指着这个民间传说啦,就这么一座毫无技术含量的拱桥,既不美观,也不优雅,有什么了不起的?敢情所谓断桥,就是偶尔下一场雪,阳面雪化了,阴面的雪还在,远远的从山上望下去,就好像桥面断成了两截了呀。这些文人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愣是整出个“断桥残雪”来,瞧她俩看得兴趣盎然,真搞不懂有什么好看的。

吴天德横挑鼻子竖挑眼,闻名于世的西湖盛景,在他眼中大有名不符实之感。直到……计歪歪指着一座六角攒尖顶亭说道:“看到那亭下的圆丘了么?那便是南齐时钱塘名妓苏小小的墓了,苏小小……”

吴天德两眼一亮,苏小小?久闻大名呀,“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这首诗都背得好熟好熟,原来这里便是那位名传千古的青楼名妓苏小小的坟墓。就冲这么漂亮的名字,那该是多么漂亮的绝代佳人呀!

吴天德快步走到西泠桥畔的苏小小墓前,只见亭前一座石碑,上边题着“钱塘苏小小之墓。”吴天德望着那座普普通通的坟丘,想着里边便埋着那位旷绝古今的一代名妓香骨,不禁叹道:“湖山此地曾埋玉,花月其人可铸金。”

任盈盈见他一路行来兴致不高,这时却大有兴趣,哪里知道吴天德是在追思那位风华绝代的苏小小姑娘的美貌,还当他也在感怀苏小小的身世,不禁也幽幽一叹道:“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珮。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唉,香魂一缕,千年咏叹,真是思之怅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