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挥手一招,一丛茶叶就从丈外的簸箕中飘了出来,直落在木桶之中,片刻之后,一股浓郁的茶香就溢满了整个房间。当桶中的水完全冷却之后,任我行才从木桶中起身,赤条条地走到一旁,从木架上取过一柄锋利的小刀,削起了自己的胡须和长发。

向问天、任盈盈等人都候在外厅中,直等到太阳高高升起,计歪歪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那道木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白袍如雪的高大老人自门内缓缓踱出。

向问天等人连忙起身,吴天德定睛望去,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前魔教教主一头长发居然漆黑,一张长长的面孔,眉目清秀,只是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的吓人,犹如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

此时的任我行,又恢复了一副淡淡的模样,见了众人只是微微一笑,看向自己女儿时,眼中才露出一丝暖意。他向众人一摆手道:“都坐下吧,在坐的没有一个我看成外人的,大家都不必客气!”

向问天等人听了都面露感激之色,待任我行在上首位置坐了,这才依次坐下。任我行低眉一扫,见眼前搁着一碗粳米粥,不禁微笑道:“盈盈,难为你还记得我早餐爱吃这道粥,是你叫人为我准备的吧?”

任盈盈挨着他身子坐了,甜甜地笑道:“不是的,爹爹这回你可猜错啦,这是向叔叔叫人给你准备的。”任我行瞧了向问天一眼,喟然一叹道:“日久见人心,向兄弟,老夫悔不当初没有听你的话,给东方迷那厮哄骗了过去!”

向问天忙道:“属下不敢,教主事务繁忙,东方不败又善于伪装,才会被他所趁。属下身为神教左使,事先不能洞烛先机,事先又不能及时救援教主,累教主在地底囚牢内受十二年苦楚,是属下失职了!”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向兄弟,我一直当你是自家兄弟,不要总是下属下属的,叫我听了老大不快,以后人前唤我教主,人后咱们兄弟相称!……”说完他又嘿嘿冷笑一声,道:“东方不败?好威风的名字,我囚居地底十二年,这世上可是变化极大呀。”

他说着望了吴天德一眼,道:“在小南园时,我已听向兄弟说过你的事了,听说风老死在东方不败手中?你放心,他是你我共同的对手,这件事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有你和向兄弟助我,此事何愁不成?待杀了东方不败我便要你做我的神教右使吧,咱们兄弟齐心,好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吴天德听了大吃一惊,他虽有心与任我行联手,可是却不曾想过加入日月神教。吴天德是从后世来到这个时代的人,对于黑白两道的纠纷并不放在心上,若是刚出江湖时的他,说不定便欣然答应了,但他此刻深为华山剑宗掌门,若是加入日月神教,光是门下那些师兄弟们便不会答应。

可是这任我行独断专行,若是断然拒绝,这个老魔头被拂了面子,一定甚是不快,吴天德心下沉吟,满桌子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注在他身上,等他决断,霎时之间,室中再无半点声息。任我行似是成竹在胸,料定他会答应,只笑吟吟地端起粥来喝了几口,也不催促。

过了好一会儿,吴天德才道:“教主美意,想我吴天德乃末学后进,如何能得教主如此青睐?日月神教乃天下第一教派,能做神教右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是何等的威风……”他说到这里,人人都以为他已答应,向问天、任盈盈都面露喜色。

不料吴天德又道:“不过吴某现在身为华山剑宗掌门,一言一行,非只一人可以决断,只有辜负教主的美意了!”

向问天、任盈盈听了不禁相顾愕然,要知日月神教左右光明使者非是教中立下大功劳的高手,是不会轻易授予此职的,任我行对吴天德如此高看,他竟脱口拒绝,不知任我行是否会勃然大怒,所以两人都是心下惴惴。

任我行在地底囚居多年,脾气已大不如当年暴躁,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听向兄弟说风老是正大光明败于东方不败之手。风老的武功我向来是钦佩的,他既败于东方不败之手,想必东方不败已练成了我授予他的葵花宝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