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自己刚刚起了雄心,要广收门徒、重振华山声威时,左冷禅却派来一个奸细,安插在自己身边,害得自己言行举止处处小心,不但不敢多收徒弟,甚至还找出种种严苛借口,不传他们本派最高明的剑术和紫霞神功。

唉,冲儿是我养大的,倒是不敢说什么,可是我又如何看不出其他弟子们对我的不满?腹诽我为人严苛,说我秘技自珍、不传徒弟?

我不是不想,是不敢啊!教了他们如何能不教劳德诺?本派的机密武学岂不是全部都被嵩山派所得?

忍啊忍,我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再也不受嵩山派的窝囊气了。华山派,终于有机会要重新崛起,名震天下了。哈哈哈……

岳不群想到这里,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把将宁中则搂在怀中,声音发颤、感慨万千地对她道:“师妹,忍字头上一把刀啊,师兄忍啊忍,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机会了,啊……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他陶醉地闭上双眼,默默地念着下面两句:“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洲!”

宁中则已很久没有大白天的被师兄抱在怀中,这一抱竟然脸红心跳,好像回到了十七八岁小姑娘时的情景,听着师兄说什么‘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啊忍,忍了好久’,宁中则脸上更红得厉害,心中又羞又喜地轻啐一口:“这个憨师兄,我们天天同床共枕,还说什么忍啊忍的,好像人家不尽为妻之道似的。”

待听他念出“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宁中则更是羞不可抑。记得刚刚成亲那会儿,师兄想和自己说些亲热话儿,又不好意思太过直白,就用一些一语双关的诗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句诗好含蓄、让人浮想翩翩。不期然忆起夫妻间许多羞人之事,真是叫人回味无穷的好诗呀。

宁中则满脸红晕地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轻声道:“师兄,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师妹只要你高兴就好,无论你要做什么,师妹……师妹都听你的……!”

岳不群心中畅快,又使劲地抱了一下妻子,呵呵地笑着放开她,走到桌旁坐下,喜不自胜地道:“我当然开心啦,师妹,你可知我今日去了华山剑宗之后遇到了……师妹,你怎么啦?”

他奇怪地看着宁中则红嗵嗵的脸蛋儿,宁中则忙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刚刚见你高兴的忘形,师妹也为你高兴而已!”宁中则一边慌乱地解释着,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荒唐:师兄老成持重,从不逾矩,自己怎么会想得歪了?

岳不群心中有事,否则以他的精明一定可以看出妻子的言不由衷,这时却未注意那么多,径自喜滋滋地道:“今天嵩山十三太保一下子来了九个,带了大队人马赶到朝阳峰,说是要助我铲除邪魔歪道。”

宁中则“啊”地一声,奇怪地道:“他们来了九人?他们来家里时可是只来了一个‘大嵩阳手’费彬,说是要传达左盟主令谕,听说你在朝阳峰他就急匆匆走了。

师兄,你可不能答应呀,他这是要借你的名义铲除异己,听说吴掌门交游极广,这两天不少门派登峰祝贺,你要是答应了,所有的罪名都要由你来担当,要得罪不少武林同道。”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师妹勿急,我不但未曾答应,而且坦言昔年本门的师叔伯们为了武功之争,闹到同门相残,实是本门不幸,列代祖师若是有灵,也会对本派一分为二大为痛心。”

宁中则欣喜地道:“师兄,你真是这么说的?记得昔年我这么说时,你还厉声责斥我对不起师父,当时差点儿吓坏了人家,从此再也不敢提起,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