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嘿嘿冷笑两声,话语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兴奋:“不必了,反正三个人早晚都是要死。这姓吴的竟然连教主都伤了,这么死算是便宜他了,嘿嘿嘿,如果回头我发现他已经碰过了……碰过了……哼!我就把他锉骨扬灰,死了也不放过他!”说着那人脚步声渐渐远去。

任我行和向问天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听不懂杨莲亭说吴天德已经碰过了什么,可是那句打伤了教主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向问天又惊又奇地道:“吴天德一人便伤了东方不败?那东方不败的武功……”

他顿了一顿,转口道:“他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明了么?”

任我行虽已心如死灰,但是今日眼见东方不败非人的武功,三人联手都不是他对手,料来世上再无人能伤他了,听了这话也不禁心中一惊,他瞧瞧吴天德寂然不动的身子,问道:“他已死了么?”

向问天探了探吴天德脉搏,又试了试他鼻息,最后凑近了仔细打量半天,苦笑道:“这小子被东方不败伤得不轻,已受了极重的内伤,现在正以玄门‘万劫转化玄功’自疗内伤!”

任我行淡淡一笑,叹息道:“治好了又如何?难道还能生离此门么?”

说到这里他忽地神情转怒,破口大骂道:“吴天德是天下第一大蠢材!盈盈这孩子跟他在一起也变得笨了,白白前来送死有何益处?该当寻个地方苦练武功,待武艺大成之后为我们报仇才是!真是蠢材,蠢得不可救药,真是该死!东方不败不杀他,我也想杀了这傻瓜!”

任我行正骂不绝口,牢门外已有人喝道:“吵什么吵,想死还不容易?待教主一声令下,便要你们人头落地!”

任我行听了勃然大怒,刚要恶声训斥,想起自己如今情形,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与这守牢的小子争骂不休,白白丢了身份,又有何益?于是长长叹息一声,闭目靠在壁上,只觉双腿腕处一阵阵痛疼隐隐传来。七天后,吴天德方幽幽醒来。这牢中难见日月,向问天将他放在墙角,也无心计算时辰,吴天德醒来时,任我行正与向问天在一旁叙话。

吴天德乍一醒来,听见二人声音,已知自己也被关在牢中了,不由暗暗庆幸东方不败当时不曾将自己杀死。否则虽然向问天说过那元婴赤子神功运行之时刀枪不入,可是能否抵得住东方不败那等高手一掌,殊未可料。

他想起任盈盈,急忙爬起身来问道:“任教主、向前辈,你们也关在这里?任大小姐如何了?”

二人听见他说话都有些欣喜,向问天道:“吴兄弟,你醒了?咱们在这牢里关了七天,可是却不曾见过大小姐,头几日杨莲亭那小贼还每日来喝骂不止,我向他问起大小姐下落,他只说大小姐安然无恙,再问起时却不多吐露一字。这两天连他人影也不见了,别人也不再来聒噪,不知他们打什么算盘。”

吴天德听了心儿忽地一沉,脱口道:“这两天他不再来了?莫非……莫非他们已开始换脑之术了?”这话一出口,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一想起任大小姐被东方不败取而代之的诡异,身上寒意顿生。

任我行听到“换脑之术”不禁奇道:“什么换脑之术?”当今情形,吴天德也无隐瞒的必要,便将东方不败的阴谋一一说了出来。

任我行看过《葵花宝典》,知道那练功的第一道法门,两相映照,自知吴天德说的不假,再加上想起东方不败要传位于任盈盈的那个谜团,吴天德还未说完,他也已猜到东方不败用心,顿时也如坠冰窖。

吴天德说到杀人换脑时,忽地想起任盈盈和蓝娃儿有本命蛊牵连性命,任盈盈若死了,远在华山的蓝娃儿也必然活不成,心中顿时一惊一痛,竟一下子跃起了身子,呆呆地立在牢房中,心都似已痛碎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任我行呆呆半晌,忽然惨声大笑:“盈盈,盈盈,爹爹对不起你,囚居湖底一十二年,什么名利权位,早该瞧得淡了。我为什么还要找上黑木崖来,是我害了你呀!我的盈盈啊,是爹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