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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世皆敌。

他的心已千疮百孔,他已实在太累了,他的路走完了。

难得有古人吟唱:念天地之悠悠,弃我去之昨日之日不可留。

一个人失去了求生之念,无疑变成了具行尸走肉,这样的人已不用杀他,他已经死了。

然而那一刀还在劈下,景深的杀念已达到顶点,眼看白雪便要被劈作两半,化作飞霜,不知何处传来悠悠的一声叹息,是有人来了吗?

一切都太迟了。

景深的刀已经入肉,刀锋重重的砍在骨头上。

景深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嘶声道:“你?你为何这么做?”

她的刀没有砍在白雪身上,而是狠狠的砍在一个铁塔巨汉的左肩上,那铁汉不知何时出现用自己的身体为白雪挡下那夺命的一刀。

常春没有回答,只是痴痴的望着景深,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

他的痛不是来自肩上的伤,而是心里的伤。

景深忽然狠狠地摔了他一巴掌,冲上去又撕又咬,她的头发已散落,浑似一个街边的泼妇。

她一边撕咬一边恶毒的怒骂,“你这个混蛋、蠢蛋、白痴,挨千刀的东西,你就知道为了他?!他有什么好?当年他来你就护着他?他这么好你去随他过!你还赖着我做什么?!你这个短命鬼,我怎么嫁了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爹!爹!你在天之灵看到了没?他就是这样对我的,就是这样对你的……他!”

她早已没有昨日大风酒肆内女中豪杰的气度。

白雪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欢喜佛杜荣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看来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了。

良久,她终于打也打完了,骂也骂完了,哭也哭完了,她软绵绵的瘫在雪地上,衣裳凌乱,披头散发,如一只争宠斗败的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