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页

白试在后面听着他的话,胸中也自热浪滚动,想:“祁老儿果然没看错他,好。”马车先行,自己随后跟上,白眼向天,竟是不看任何人一眼。

看着李传灯一行人渐渐远去,所有人都呆愣着,心里五味杂陈,更无一人吱声,就中又以肖乘龙最为失落,这时哼了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

“住嘴。”肖紫衣猛地回身,啪的一下便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宁剑仁轻轻摇头,低声感叹:“不愧是大师兄的传人,我自负眼光也并不差,却是没处找这样的弟子去。”

肖乘龙半边脸火辣辣地,听了这话,心底更是又羞又怒,直将李传灯恨到了骨头缝里去。

群豪回郭敬府上,所有人都出奇的一致达成默契,绝口不提长安镖局的事,仿佛这早上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吃了半日酒,午后肖紫衣宁剑仁回房歇息,肖紫衣犹豫半天,猛一咬牙,对宁剑仁道:“不行,剑哥,传灯对我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他去送死。”

“你的意思是,我们带传灯去流云山庄,不让他再做那什么总镖头?”宁剑仁眉头微凝,看着肖紫衣:“或者我们也跟着他做一回镖头?”

“听传灯今日的话,他不是为那什么总镖头名头所诱,而是为心中血气所激,劝他不保这镖只怕是做不到,我们亲自护镖也不行。”肖紫衣微微摇头,拉了宁剑仁的手,道:“阉党势力实在太大,不是流云山庄惹得起的,我佩服传灯的血性,但也不能带累你和凤儿流落江湖。”说着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今日打乘龙一掌,是恨铁不成钢,但其实我们自己还不是一样。”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宁剑仁拍拍她手,道:“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不说今日这些人,也不说七大剑派,便是当日助秦王开国的少林寺,面对阉党的滔天气焰,不也是做了缩头乌龟吗?国运如此,没有办法啊。如果天下间所有人都跟传灯一样,阉党又何得有今日,大唐又何至有今日?”他这么说着,不自觉激动起来,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看了肖紫衣道:“我又激动了,你心中是另有主意是吗?”

“是。”肖紫衣点头:“我们不好公然护镖,但可以悄悄跟着传灯,一发觉形势不利,便出手救人,能全部救下自是更好,不行的话,至少要把传灯带走。”

“这个主意好是好,不过只怕瞒不过阉党?”

“我们可以玩一出李代桃僵。”肖紫衣微笑:“今夜你装作偶感风寒,我们明日告辞时便买一辆马车,你坐车中,我骑马,凤儿和我长得像,中途将她装扮起来让她冒充我,我两个却偷偷下车跟上传灯一行。”

“好计。”宁剑仁击掌大赞,去肖紫衣脸上轻轻一捏,笑道:“想不到我夫人不但美艳无双,更是女中诸葛呢。”

“去。”肖紫衣推他:“老不正经的。”心下却大是受用。次日两个依计而行。

杨朝老家在河北清洲,过了黄河还有上千里地,不过李传灯根本没想那么远,他非常担心的是,这一行人只怕连潼关都出不了,对自己的生死他还真没多想,只是担心杨夫人母子的安危。昨天下午李传灯到一个铁匠辅买了把大铁锤,打定主意,黑龙会的人只要找上来,他就拼命,自己倒下之前,绝不让任何人碰到杨夫人母子。

当然,李传灯心里知道,光靠自己的一身蛮力,护不住杨夫人母子,对白试的功夫他不摸底,到是祁明在酒店里露的那一手让他多了点信心,但祁明趟路也不知怎么趟的,整一天里,竟是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