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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近楼腹诽道,四人向刘正风道过别后,转身出了大厅。华山派人数众多,不可能人人都住在刘府。按照之前的打算,岳不群夫妇来后,住在刘府内,而华山派的弟子们则是在城内的客栈住下。这几日城内客栈生意兴隆,好在唐近楼早早地就订好了房间。

唐近楼将岳灵珊三人带到客栈住下后,自己则仍是回到了刘府睡下。

第二日一早,唐近楼并没有汇合华山众人,衡山城里错综复杂,老岳心思难以捉摸。唐近楼定下了心思,更加不想在这几天见到老岳。他在城内左转右转,又转到了那天碰到那两个“江湖中人”的小桥边,却再也没有见到二人。

这天终于到了金盆洗手的正日,刘正风在门口迎接来客,到了巳时二刻,这才返回内堂,由门下弟子和夫人接引来客。

宾客络绎不绝地进来,刘正风在江湖上的地位可见一斑。

岳不群坐在左首的一个座位上,华山弟子围在他的四周。恒山定逸师太坐在他的下首,江湖人物中大有来头的也大都有位置坐下。陆大有从未见过如此武林人士云集的场面,正兴奋观察间,只听岳不群问道:“大有,还没找到你大师兄吗?”

陆大有神色一暗,道:“那天听恒山派的仪琳师父说,大师兄被木高峰重伤,之后又杀了青城派两名弟子后,伤势过重,当即便晕死过去,仪琳师傅也晕了过去。醒来时大师兄便已经不见了。”

岳不群闭目不语,岳灵珊道:“那木驼子也不知道跟大师兄有什么过节,仪琳师傅说大师哥跟田伯光在郊外茶棚斗剑时,木驼子突然出手,将大师哥击成重伤。像是要下死手,只是田伯光那恶贼不知为何,竟然帮着大师哥抵挡木驼子,他这才没有得逞。”

岳不群睁开眼睛,心道:本派从未与塞北明驼木高峰有过瓜葛,他怎么会如此嫉恨冲儿,木高峰为人卑鄙无耻,毫无信义,但从不敢招惹名门大派,难道此事……又有什么阴谋?……冲儿下山之后,剑法似乎突飞猛进,我之前想着武林中事,并未留意,可是听他们说起来,他似乎已经可以跟田伯光一比高下了……这件事情,看来只有问和他同在思过崖上练剑的楼儿才能得知。

想到唐近楼,岳不群忽地想起,自己这两日在衡阳城,竟只是见了他一面而已。岳不群转头问高根明道:“楼儿在何处,到了没有?”

高根明一愣,道:“弟子不知。”看向其他人,弟子们面面相觑,有的说“没有见到”,有的说“昨天见过”,就是没有人说得清楚他现在在哪儿。岳不群怒道:“胡闹,刘师弟金盆洗手的大日子,他竟敢如此草率,如果典礼他敢迟到的话,为师定要重罚于他!”大伙儿看岳不群发怒,心中都有些畏惧,缩在他身后不敢作声。

这时候外面街道上忽然鸣锣声响起,还伴着几声礼铳,在刘府外停了下来,岳不群一怔,看向屋内的武林豪杰,却见他们也大都茫然。这是刘正风匆匆从内堂走出,大家连忙向主人行礼,刘正风匆匆一拱手,这便向门外走去。群雄都感到奇怪,不一会儿,刘正风陪着一个官儿走了进来。

岳灵珊小声道:“爹爹,难道这个官也是江湖上的高手吗?”

岳不群摇了摇头,高根明道:“不对,你看他双眼浑浊,脚下无力,分明就是不通武功之人。奇怪,刘师叔金盆洗手,怎么邀了个官儿来。”

岳不群道:“你刘师叔是衡山城的大绅士,今天是他的大日子,有个官儿过来道贺一番,也不足为奇。”

哪知那官儿径直走到屋内正中,神色倨傲,身后的衙役双膝跪下,双手高举过顶,手里托着一个托盘,那官儿揭开盘上的黄绸布,拿起一个黄色卷轴来。大声念到:“圣旨到,刘正风接旨!”群雄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