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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以险著称,华山派的几座院落依山势而建,绕着这几座院落的却往往是万丈高的悬崖。唐近楼和苏雁月走出来,在靠着院墙边的山石上坐下,唐近楼坐在上面,脚就踩在半空之中,山风呼呼地吹着,对于经常在思过崖上这么干的唐近楼来说,他已经习惯了。苏雁月坐在内侧,与其说胆子没他大,不如说是女孩子比较矜持。

“淑女轩”女孩子们的指指点点,让唐近楼的心里起了一些波动,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十八岁了。虽然他自己不太在意,但是老爸显然不这么想,去年回家不过待了二十几天,唐员外竟然就安排了三次相亲,而且全部是传统八字相亲,女孩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那时候唐近楼义无反顾地拒绝了。现在看来,今年回家也不会好过。十八岁,已经是大龄青年了。

唐近楼没了说话的心思,取出洞箫,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这是一首类似于哀乐的曲子,作曲的前辈估计是老来丧子之类,十分悲伤,唐近楼若是没什么心思,虽然他没有那个经历,估计也能将这首曲子的气氛演绎出两三成来,但他偏偏心有所思,曲中的哀伤气氛顿时显得不伦不类起来,但曲调哀婉,仍是十分动人。

苏雁月听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唐近楼断断续续地吹完这首曲子,转头看着苏雁月,严肃地说道:“笑什么?”苏雁月笑容一敛,轻声说道:“没笑什么?”

唐近楼还是第一次看到苏雁月对自己如此客客气气的样子,心中惊奇之余,也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两人都不说话,顿时四周就只有不时吹来的风发出声音,气氛安静而静谧。

苏雁月终于有些忍受不住这种气氛,说道:“表哥,你找我出来,是有事要说么?”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竟是有些不习惯和相处了十多年的表哥说话。

唐近楼笑了笑,说道:“是有一件事。”

苏雁月道:“你说。”

唐近楼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林师弟要带着他父母的骨灰回福建去,他的武功你也知道,如果一个人上路,有人打他主意的话,他恐怕是保护不了自己。因此师父才叫我去保护他,还让我选一个师弟师妹跟着一起去长长见识。我想你很少出华山,应该去江湖中看看才好,所以就找你来商量了。”

唐近楼说着,转头去看苏雁月,只见她微微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过了一刻,苏雁月缓缓地说道:“嗯,我也听师兄们说起,林师弟最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每天都做着噩梦,往往半夜会大喊大叫着醒过来。”

唐近楼这几日仍是每天照常教授林平之剑法,也只是觉得他有些憔悴而已,有时觉得他做得不好,还要训斥他练得不努力,无法为父母报仇云云。现在想来,只怕林平之这几天的压力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引起的。

唐近楼心中唏嘘,但很快将这个念头压下,笑着对苏雁月说道:“表妹,你去不去?”

苏雁月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唐近楼心中莫名地有些悸动,控制着脸上的肌肉,勉强做了一个笑容,道:“我保护你,很安全的。”

苏雁月嫣然一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