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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根明见岳不群反应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连忙把幸灾乐祸的情绪暂时收起来,准备等会儿跟施戴子分享,老老实实地答道:“不会错的,是衡山派严鹤师兄亲口说的,衡山派众人本来早就已经离开,但他们听说这个消息,却准备返回,师父到时,严师兄刚刚离开,估计衡山派众人即使今晚不到,明日也会进镇的。”

岳不群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高根明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

岳不群思索了片刻,说道:“既然衡山派要过来,我们便不急着走了。根明,你吩咐下去,让师兄弟们好好休息,明日我们暂时留在这镇上。”

高根明应道:“是。”心想果然让我猜中。

待高根明离开,宁中则看着丈夫,柔声问道:“师兄,余沧海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为什么你听到他的死讯,会如此担忧?”

岳不群神色严肃,轻声道:“余沧海死不足惜,可是他死在这时候,让我心中实在难安。”

宁中则道:“你指的是什么?青城派一向独来独往,余沧海死了,应该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岳不群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起身,转过身来,看着客房正中的一幅画,这客栈之中,附庸风雅,但这画作显然不可能是名家手笔,画中长亭古道,友人送别。只是离别的二人,颇有意思,一人峨眉博冠,是个出尘的道长。站在船边的那人却是一个和尚,神态气质,皆是猥琐,单单头上,便少了受戒时留下的疤痕。

岳不群盯着那和尚,渐渐消失了那猥琐的神情,却仿佛多了刀光剑影。他叹息一声,说道:“师妹,你还记得我们来时,看到的那些和尚么?”

宁中则道:“自然记得,师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岳不群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担心,江湖要起一阵风浪了。”

宁中则皱起眉头,道:“他们跟余沧海之死也有关系么?”

岳不群没有正面回答,他淡淡地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年纪都已经很大了。”

宁中则想了想,说道:“不错,他们都是中年人。”她完全忽略了那个垂垂老矣的老僧,显然在她看来,那老僧应当不是少林弟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吃斋念佛的老僧罢了。

岳不群见妻子似乎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当下叹了口气,说道:“你看他们大多都有长发,因此只当他们是普通的少林俗家弟子,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