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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师相助!”顾师言上前施礼,又问:“莫非大师便是日本国高僧吉备真备?”

老僧双手合十,道:“老衲便是吉备真备。”

顾师言大为兴奋,他曾听老师卢藏用说过日本僧人吉备真备是得道高僧,妙解禅理,精通音律,卢藏用幼时向吉备学过弹琴。曾与前辈名手玄东对弈的日本僧人也正是吉备真备,而今卢藏用与玄东俱已仙逝,未料吉备真备却还健在!那么这老僧岂非有百余岁了?

天色已昏暗下来,两山夹峙,山谷间更是黑得快。

那白衣侍者不知何时手里提了一盏小灯笼,晕黄的烛光照出三尺之地。

这时,远远的胡茄悲声又起,这边塞乐器竟如此苍凉悲怆。

顾师言道:“敌人把那颉啜他们引过来了。”欲向老僧解释,却又觉得多余,这老僧好像无所不知似的,便道:“此间寒气重,大师回寺歇息吧。”

老僧点头道:“也好,檀越小心了,此间事了且到小寺一叙。”

顾师言拱手道:“晚辈顾师言,定当前来聆听大师教诲。”

那老僧爽朗一笑,道:“久闻大名,后生可畏呀。”

顾师言目送老僧与那侍者缓步拾级上山,那盏晕黄的灯笼便如夏日萤火般忽隐忽现,但听胡茄悲音一缕方歇,马蹄声又起,稍近,可辨出有三骑马迅速驰来。

顾师言与阿罗陀又攀上那棵榆树,目不转睛盯着山路那头。月出东山,清辉一片,遥见三骑首尾相衔而来,居前者体态纤细,幂缡遮面,分明是一女子,顾师言又惊又喜,心道:“山萝,终于寻到你了。”示意阿罗陀飞石将后面两人打下马。

三骑快捷如风,眨眼来到顾师言二人跟前。阿罗陀扣石在手,屏息凝神,随着一声断喝,双石齐发,正中后面两匹马的前腿,竟将马腿给打折了,那两匹马引颈悲嘶,前蹄跪倒,将马上两个黑衣胡人直掼出去,两个黑衣胡人身手甚是了得,凌空转身,稳稳落地。

阿罗陀趁这两个黑衣胡人立足未稳,抽出镔铁棍,从榆树上高高跃下,举棍朝身形高瘦的那个黑衣胡人天灵盖击落。

这两个胡人费尽心机诱那颉啜入埋伏之地,万未料到自身反遭伏击,只见那从树上扑击下来的黑脸人宛若一尊佛教愤怒天尊,威风凛凛,铁棍挟风,势大力沉,身形高瘦的胡人不敢用刀硬挡,只得着地一滚,避了开去。

阿罗陀身在半空,双臂一拧,铁棍由直劈变为横扫,又将另一胡人罩在棍风下,阿罗陀要以一敌二,以便顾师言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