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时有外人在,必会瞠目结舌。因为此时水玉儿的身形动作,足不沾地,长发飘飘,俨然是个千年女鬼……当然无人相信轻功能练到如此地步,只有用非自然的原因来解释。

净念禅院内主建筑物都依次排列在正对寺门的中轴线上,以铜殿为禅院的中心,规模完整划一。

白石广场正中处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萨的铜像,骑在金毛狮背,高达两丈许,龛旁还有药师、释迦和弥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饰,颇有气魄,但亦令人觉得有点不合一般寺院惯例。

在白石平台四方边沿处,除了四个石阶出入口外,平均分布着五百罗汉,均以金铜铸制,个个神情姿态不同,但无论睁眼突额,又或垂目内守,都是栩栩如生,与活人无异。

其他建筑物就以轴上的主殿堂为整体,井然有序分布八方,以林木道路分隔,自有一股庄严肃穆的神圣气象。

在白石广场文殊佛龛前放了一个大香炉,燃着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气,弥漫于整个空间。只是现在出现在水玉儿眼中的场面可远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符合禅院的宁静。

水玉儿悄无声息的藏身在一个钟楼,位于铜殿和另一座主殿之间,遥看着白石广场。

一个背挂着木剑,用头巾包起头发的老人,手持着什么东西站在白石广场的正中央,走到石阶的平台处。他的下方站了密密麻麻的许多和尚,都朝他怒目相视。

即使离得有一段距离的水玉儿,也看得见他左手上正放射着无法形容的光彩,宝光流溢的千年瑰宝和氏璧。

水玉儿知道这个老人必是徐子陵所扮的无疑,连忙凝神看去,还没等如何思考,就看到他右手抽出身后的木剑,左手握紧和氏璧,冲下台阶,和众僧战成一团。

“蓬!”

气劲交击。徐子陵借力往上拔起,翻了个筋斗后来到铜殿顶的上空,却赫然发现整个铜殿周围全被手持禅杖的和尚包围,而十多个伏在殿顶的和尚则齐声口宣佛号,等待自己落在殿顶的一刻。

大吃一惊下,徐子陵猛提一口真气,再一个筋斗,直接越过铜殿顶,同时也避开了他身后两个凌空追来的僧人的追击。

正苦笑真气无所运转之时,突然斜影里窜出一个黑衣人。徐子陵正要握剑砍去之时突然看到来人右耳上即使在夜色中也闪亮异常的耳坠,急忙的收手,直觉的相信来人不会伤害于他。

水玉儿知道此时如果她不出手,徐子陵也必会安然无恙,顺利地逃脱。可是不知为何,她本来只能坚持十分钟左右的轻身术竟然仍然可以使用。心知有大半的可能性是与徐子陵手中的和氏璧有关,自是不肯放弃向他示好的大好机会,一个纵身便从藏身之地飞起,瞬间越过许多追着徐子陵身后的高僧,来到徐子陵身旁。

托起他的右臂,借了他一点力,二人改变去势,像一片黑云触电般平飞开去,一共越过了另一座大殿的上方,在把包围着铜殿的众僧眼睁睁下横过上空,往后院的方向投去。

留在原地的众僧面面相觑,如此轻功实在是骇人听闻,江湖中何时出现了一个以轻功著长的新秀?

“阿弥陀佛,不贪,你去通知师妃暄,说了空有负重托,和氏璧被人掠走了。”

众僧哑然,禅主竟然破了多年修行的闭口禅。事情大发了。

寇仲和跋锋寒翘首上望,在明月嵌于其中的星空照耀下,徐子陵熟识的影子由小变大,竟然是由另一个略微瘦小的身影扶持着飘越而来,忙蓄势以待准备接应。

衣袂飘拂声中,徐子陵和那个黑影来到他们头上三丈许处,忽地一个停顿,奇迹般减缓速度,再轻巧如落叶般飘前丈许,落到地上。

寇仲和跋锋寒同时目瞪口呆。

这山崖虽不算高,但至少有三十丈的高度,两人自问跳下来虽不会跌死,但多少会受点震伤,那能像徐子陵他们现今的样子,何况其中一个人负担的是两个人的重量。

他们掠过去时,只见徐子陵和那个黑衣人已经先一步窜进窜进对崖树林去,两人那还不知机,慌忙追随。一口气奔出二十多里后,四人才在一座山脚的密林处停下来。

水玉儿连忙放开徐子陵,气喘吁吁的扶住身旁的一棵大树。到后来的奔跑全部都是徐子陵带着她的,轻身术早在他们跳下崖的时候已经失效,她是用尽最后的法术才能保证他们掉下崖以后不至于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