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表情凝重的摇摇头,沉声说道:“没有错,这个声音确实是荣凤祥,而另外一个,我确定我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他们说的是突厥话,我上次曾经听突利和老跋说过的。”

突厥话?水玉儿一愣,想不出来这个时候突厥会有哪位仁兄来洛阳有何贵干。

徐子陵后悔道:“如果突利在这里就好了,可以让他来听一下是怎么回事。在这等地方密谋,肯定是有重大的阴谋。”

水玉儿留神听了几句话,然后把他们反复重复的几个音节默记了下来,打算回去问问突利。

他们静静的在草丛中留神听着屋内的动静,过了不一会儿,屋内的说话声便停了下来,片刻之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荣凤祥和一个高瘦挺拔的人在月光下显出身形。

水玉儿仗着有结界的庇护,运足精神力看去,只见那人晶莹如玉的皮肤,又或带点苍白算得上好看的脸容,永远眯成一条缝,冷冰冰如刀刃的一对眼睛,让人感到他冷酷无情,无论什么事都敢亡命去干,勇于冒险的性格。

此时,那双眼睛正紧紧地盯住水玉儿和徐子陵藏身之处,面上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水玉儿背后一身冷汗,感到那人其实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但又转念一想事情不符合常理。如果他是和荣凤祥在密室讨论机密事件,如果出来就感到有人在侧窃听,应该直接揭穿才对。

水玉儿只听旁边的徐子陵喃喃道:“他可能是‘魔师’赵德言。”

是他?水玉儿连忙收回目光。她的法术好像在魔门顶级的人物面前往往都没有效用,“看来荣凤祥竟然和突厥有接触。”

徐子陵点点头,恍然道:“我这才明白伏骞为何如此不顾一切的来助他们对付荣凤祥,非只因荣凤祥与石之轩的暧昧关系,更因杀死荣凤祥等若断去突厥在北方的一个耳目,令颉利一方难以掌握突利返汗庭的行踪。”

水玉儿疑惑的问道:“荣凤祥和石之轩还有瓜葛?”握着徐子陵的手不禁紧了一紧,自是想到石之轩诡异的性格分裂,不知道如果动了荣凤祥,他会不会暴走。

徐子陵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想。但是伏骞的头号敌人是石之轩肯定没错了。荣凤祥也是魔门中人,就是不知道他是靠向石之轩一方,还是在祝玉妍手下做事。”

两人正谈话间,只见赵德言和荣凤祥携手走出院落。

“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动手?”水玉儿轻声说道。

徐子陵苦笑,“一个荣凤祥都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何况再加上一个赵德言?那可是邪道高手榜上有数的人啊。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就走吧。寇仲能在前院露了一下面,自然洗清了嫌疑。我们能取得赵德言和荣凤祥勾结的情报,已经收获不小了。”

水玉儿点点头,放松的坐在草地上。咬咬下唇,借着要整理头发的样子,把自己的手从徐子陵的手中抽出来。

徐子陵顿觉心内空荡荡的,也靠后坐在水玉儿身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水玉儿偷偷的看了看徐子陵,心里暗想,这是不是也算花前月下呢?忽然想起她从前看过的小说,里面有一句让她久久不能回味过来的话。

——我喜欢的男孩,有着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侧面。

直到现在,水玉儿才明白,为什么是侧面,而不是正面。就是因为,她和那人一样,只能默默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生的侧面,在他的身边静静的坐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子陵感到水玉儿的目光,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却失望的看着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把脸垂下。他和女孩子相处的经历也不多,而且遇到的女子如同沈落雁、云玉真等,都是主动火热型,所以对于水玉儿多变的心理,他实在是摸不透彻。

“嗯,玉儿,你打算到长安还和李秀宁一起走吗?”徐子陵半晌,挤出来一个话题。

“嗯,”水玉儿低头把玩着草地上的枯草,淡淡地说道,“没办法,我想进长安,正式的开展下一个事业,目标是挤垮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