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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扶着墙壁,踉踉跄跄的爬上甲板,两个守卫对望了一眼,伸手抄了把雨伞,愁眉苦脸的跟在他身后爬上了船舱。

岳中巅头刚伸出最外面甲板,眼睛都还没睁开,连吹带浇,差点一跟头滚下去。

但狂风暴雨的漆黑夜中,甲板上却比以往还热闹百倍,岳中巅眼前满是急速窜动的脚,号子声此起彼伏,水手们顶着风雨忙碌着,齐心合力操控着这条大船。

慢慢的爬上甲板,后面的脚刚出舱口伸出来的岳中巅全身就已经被淋透了,后面的武当守卫手忙脚乱的给他张开雨伞,但刚打开,油伞就被吹折了,岳中巅不满的回头看了眼他,教训道:“你小子不知道大江上风雨大吗?拿个蓑衣来!去!”

“我不知道,你妈的知道?”被羞辱的守卫满肚子气,但也没法子,掉头又下到舱里去,等躲开那风雨,回头看了一眼,小声恨恨的骂道:“老子还不想给你打伞呢!”

赶跑了守卫,岳中巅握住一根帆绳小心的在不时被雨水波涛滑过的甲板上朝前挪步,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此次行动武当的首脑苍松道人。

他正站在船舷边一动不动,披着的蓑衣哗哗的朝下倒水,虽然眼睛被风雨灌得眯着,好像都没睁开过,但头却随着甲板上水手的身影流动不停的转来转去,像极了酒楼拉二胡的瞎子。

“老松,你怎么不下去躲雨啊?什么时候该行当船老大了?”岳中巅走近苍松调笑,因为风大雨大,这戏谑的玩笑却只能用内力吼出来。

“岳掌门啊。”苍松掉过头,摸了把脸,终于睁开眼了,他笑了起来,用大吼回应道:“这风雨太大,我怕出事,上来看看。”

岳中巅贴着他并肩而立,也牢牢把住了船舷,却发现还是摇摇晃晃,不如苍松站的安稳,低头一看,不由大笑起来:“我说老松你啊,真会玩啊,居然把自己捆在船舷上,怪不得稳如泰山。看来你是要和这船共存亡啦!”

原来苍松站在这种情况下的甲板上也是害怕,就用一条结实的丝带绕过手腕和船舷木头,把两头牢牢握在自己手里,这样他就岿然不动了。

苍松武功很强,但为人较为老实木讷,面对岳中巅这种油腔滑调的人依然矮了一头,此刻无奈的笑了一声,大声说道:“说什么呢?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小心龙王爷听见。我是看风雨这么大,又接近礁区,不敢大意……”

这话恰好被一个正经过他们身边的赤膊中年人听见了,正在像飞一样在甲板上滑行的他噶然停住脚步,一边用手抹着裸露胸膛上的雨水,一边大笑着拍着苍松道人的肩膀说道:“道长大爷,您哪,真是没见过风浪!我给您说过几遍了,这点风雨那简直不值一提,安全的很,根本不用您老人家盯着我们。我们都跑大江跑了二十年了,对这里比自己家都熟悉,信不信?我蒙着眼操船都能驶过礁区!哈哈,你们回舱休息吧。”

说话的正是船老大,苍松脸色煞白的嗯啊嗯的,却不动半步,岳中巅大笑起来:“打赌吗?你要是蒙着眼睛操船,老道肯定马上跳江!”

船老大和岳中巅他们喝过酒,自然对能言会道的他印象深的很,此刻马上认出来了,他指着岳中巅说道:“岳老弟,您连个雨具都没有,站着淋雨啊?还不回去?你可比不得我们。”

岳中巅愁眉苦脸的吼道:“我吐了一个晚上了,不出来透气是不行了。”

“哦,”船老大同情的点了点头:“难为你们这些陆上好汉了,这段日子我眼见你们人人都瘦了七八斤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