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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心疼灯油,那小姑娘周芷若入舱后不久便吹熄了油灯,钻进内里房间中。

黑暗中赵禹喝一口茶,却灌了一嘴茶末茶梗,又不好当着主人面吐出来,便嚼了嚼酸涩茶梗,咽了下去,却也没了摸黑夜谈的兴致,便要钻出船舱休息。

此时已至深秋,江边露大,周船夫便留赵禹在舱中休息。只是这船舱逼仄却躺不开两个人,势必要有一个露宿。赵禹身怀武功,寒暑不侵,便推辞。

周船夫想到自己女儿还在舱中,虽然赵禹年岁也不大,但终究男女有别,也不再强留,只能道歉招呼不周。

出得舱来,夜风清凉,残月如钩,赵禹也无睡意,便端坐船头上打坐调息。

过一会儿,赵禹听身后有衣袂摩擦声,转头望去,只见那小姑娘周芷若正抱着一张薄被怯生生走过来。

“我不冷。”赵禹推辞道。不过小姑娘还是固执地将被子塞进他怀中,然后不发一言就往回走。

薄被入怀,赵禹鼻间有幽香萦绕,便猜到这被子似是周芷若平日铺盖的。他们父女两个清贫度日,想来也不会多备被褥之类。

周芷若往回走了几步,忽又转过身,欲语先羞,夜风中越发生怜。迟疑片刻,她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颤声道:“你的武功、很厉害吗?”

赵禹倒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游历半年多来,所见的江湖人士也不少,但若说真胜过自己的,也就只有李家庄的庄主李纯,偏偏李纯还不算江湖中人。不过他也不敢就因此小看天下人,因在大都汝阳王府中,便见过许多武功高绝之辈,虽然绝少展露手段,但气势都足,他远远不及。思忖片刻后,他说道:“马马虎虎,还可以吧。”

开得第一声,小姑娘的语气就平缓下来,又说道:“你那么简单就捕到一条大鱼,自然是极厉害的!”

赵禹闻言后笑笑,心道若李纯得知自家飞刀绝技因捕鱼而被称赞厉害,不知会作何感想。

“你可不可以教我武功?”周芷若小心走过来,轻声问道,月色映入眸中,耀出许多希冀。

听到这请求,赵禹沉默片刻。他倒不是敝帚自珍,只是一时间想不到要教她什么。李家飞刀自然不成,没有李纯允许,他绝不会将飞刀绝技轻授与人。而别的武功招式,赵禹现在也知一些江湖规矩,晓得若贸然习练别家武功,若被发现是要生出事端的。因此他行走江湖以来,都不敢贸然施展小郡主所教那些各派武功。他虽然不晓得这些武功来历,但也知来路多半不正。

诸如太祖长拳等流传天下的武功招式,赵禹一想到这怯生生少女练习太祖长拳这类粗豪招式,便要发笑。况且这类招数没有内力支撑,且多年浸淫,并不能发挥威力。

难道要教她内功心法?这想法一出现,赵禹就否决了。几年来,他都不似最初那般懵懂,知道若贸贸然练习内功非常凶险。自己若非好运气恰被苦头陀救治,只怕现在已经没有命在了。到现在他还不知小郡主为了救他,私自用了家里珍藏的大回还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