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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禹便将两年前目睹她不忍伤害彭和尚的事讲了一遍,纪晓芙被触动回忆,想起那日后便有家不能归,对同门也避而不见,一时间又是伤感又是羞惭,竟说不出话。

赵禹看到她这个样子,还有那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已猜到这女子心中承受了太多痛苦。他心中便有些同情,宽慰道:“世间事向来难分对错,又哪能做到尽如人意。好比我,扪心自问都未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却被世人指作小魔君。这种事,怎么说是个道理?且由他去!”

听到这几句话,纪晓芙只觉心中酸楚一瞬间都泛上来,眼泪猛地涌出来,收都收不住。

赵禹见她泪眼婆娑,才知自己当真不适合开解人,便将目光转向那小姑娘,柔声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姑娘已经不再恐惧赵禹,只是板着脸,说道:“我叫杨不悔。你说哭了我娘亲,我不跟你说话!”

“不儿,不要说了,我们回房。”

纪晓芙擦去眼泪,扯了扯女儿,然后对赵禹盈盈一拜道:“多谢赵少侠开解,先前我误会了你,向你道歉。”

赵禹摆摆手表示不介意,望着那母女俩消失在夜幕里,咂摸了几遍那小姑娘的名字,越发觉得情之一字当真难分解出个对错。

这时候,胡青牛夫妻俩喝过药汤后已经好了许多,互相搀扶着走出房来。那王难姑忧心道:“金花婆婆做事谨慎,此番虽然去了,日后未必不会来查探。这蝴蝶谷,终究还不是个久留之地。”

胡青牛对妻子自然满口附和,点头道:“师妹说的极是,我们还是要快些离开。”

赵禹见他两人还是一副精神不济大病初愈的样子,便说道:“你们还是要养好身子才好行动,左右我都没有紧要事,便在这里守候几日,待你们病体康复再送你们离开。”

那王难姑欲言又止,显然对赵禹信任还有所保留。胡青牛则握紧妻子的手,而后对赵禹点头道:“赵兄弟说的是,我们便再逗留几日。只是麻烦了赵兄弟,胡青牛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赵禹说道:“胡先生言重了,人一生谁没有个病痛,天下又有哪个不想与你这神医攀上交情。”

夜已经极深了,众人不再客套,便各自回房休息。赵禹连日赶路,精神都倦怠得很,随便选了一个空房间,进去后便蒙头大睡,一直到日上三竿。

第二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蝴蝶谷远离尘嚣,又不乏生机,的确是个避世隐居的好地方。赵禹走出房门,看到张无忌正在为草棚中那十几个人治伤,忙得团团转,有几个脾气暴躁捱不得伤痛折磨,便对张无忌大声喝骂,他也不气恼。

赵禹蹲在檐下,纪晓芙走到他身后,望着草棚下的张无忌,轻声道:“无忌可真是个心肠善良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