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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大敌当前,这两派却似乎要先动手起来,其余各派人等眉头皆皱起来。俞莲舟跳出身来,左手一环扣住何太冲持剑的脉门,右手剑鞘格开高老者手中钢刀,不经意间露出这一手深厚武功,却令众人咂舌不已,心中直呼武当几侠果然名不虚传!

何太冲在江湖中辈分甚高,向来也自视清高,自道江湖中除了张三丰等寥寥几个前辈高人外,余者却甚少放在眼中。眼下却被俞莲舟分心两用给制住,登时拉下脸来,只是俞莲舟扣住他手腕的手指如钢钳一般挣脱不得,只是闷哼一声撤回手来,避回自家处,冷笑道:“武当派张真人果然不凡,教出好弟子。只是我昆仑派却还心存是非,不会为那等恩将仇报之人出头!”

那高老者还要争吵,却被俞莲舟温言劝回去。

赵禹一直在冷眼旁观,听到何太冲的话后,郎笑一声道:“何掌门不愧是武林中久负盛名的前辈,就凭你明断是非的见识,今日之后,明教与昆仑派再不互相为难,过往恩怨一笔勾销,可好?”

何太冲听到这话,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喜色,遥遥对赵禹拱手道:“若魔、明教早有魔君这种有见识的人掌权话事,何至于与各派结缘若斯!何某痴长几年,世事也见过许多,浪子回头、弃恶扬善的事迹,向来喜闻乐见。赵教主有心将明教拉回正途,造福于武林,何某乐见其成!”

见昆仑派如此轻易得到魔君承诺,摆脱恶劣处境,崆峒派众人也按捺不住。那曾与赵禹有一面之缘的唐文亮走出来说道:“魔君,咱们也算旧相识。我们崆峒与明教的恩怨,只牵扯谢逊一人,你若承诺不会包庇谢逊这恶贼,咱们崆峒派即刻便与明教握手言和!”

赵禹略沉吟片刻,才说道:“唐三爷,诚如你所言,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你为门派荣辱而殚精竭虑的精神,我心中佩服得很。谢逊冒犯崆峒派,他是我教中法王,明教势必无法置身之外!且不说现在谢逊杳无音讯,哪怕日后他再现身人前,明教也定会给崆峒派一个满意交代。这句话,是我赵无伤说的。唐三爷若满意,今日咱们便罢兵言和,两不追究,日后再作计较。”

听到魔君竟如此郑重其事的回应,唐文亮也觉微微错愕,回头瞧了一眼其余几位同门。五老中的关能上前一步点头道:“魔君肯担当,我们也佩服得很,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

各派弟子眼见到魔君大占上风之际,却还肯讲道理就此放过昆仑与崆峒两派,全不似传言中那般蛮横不讲道理,一时间心中各生出异样念头,禁不住将眼神瞟向自家掌门。而其余各派主事之人脸色却变得难看无比,眼看着魔君寥寥数言便将各派联盟瓦解,更粉碎了门下弟子拼死力战之心,有苦难言。

宋远桥沉吟良久,才慢慢踱步走出来,沉声道:“魔君,明人不说暗话。宋某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今日想要与你交手一番,已经心存死志。只盼以我一命,换回我那可怜的无忌侄儿。希望你能怜他父母双亡,苦难半生,就此放过他吧。”

听到宋远桥的话,众人皆露出惊诧之色。他们沦落到这步田地,皆是因为那突然冒出头的张无忌。若无这张无忌出现,六派与明教之间,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而听宋远桥话中意思,似乎已经笃定张无忌就落在明教手中。莫非,此事由始至终皆是魔君施展的诡计?而他们却一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其他人心中虽觉羞恼无比,但慑于魔教现下强势,还不敢发作。然而灭绝师太却深知倚天屠龙的秘密,只道若刀剑俱落入魔君手中,武林中将再无人能够遏制魔焰,因此虽然有伤在身,却仍大踏步冲上前去,声嘶力竭道:“交出张无忌,交出倚天剑!”

赵禹听到这话,脸上却无甚异变之色,只将手一束,朗声道:“宋大侠这话好没道理,那张无忌现下根本不在光明顶上。你若不信,大可着人上山去搜,若能搜到张无忌,我这头颅任你摘去!”

听赵禹讲得如此笃定,众人都微微错愕,却也忍不住相信了他的话。人心总是如此,若处于弱势,哪怕千百般道理,旁人也置若罔闻。而若处在上风,随口一语,都要被奉为金玉良言。能有自己坚定不移主张者,少之又少。

宋远桥自有笃定证据认定张无忌在赵禹手中,却苦于无法辩解,虽有满腔愤怒却偏偏发泄不出,只能僵持在原地,进退不得。

赵禹却不再理会宋远桥,而是又指向鲜于通,说道:“鲜于掌门,你这插科打诨也够了。聪明些早早走出来承认下来,若再狡辩,华山派上下都要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