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龙咬牙切齿收剑,背起乃父仍在抽搐即将断气的身躯,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号,吃力地踉跄而走。

※※※※※※※※※※※※※※※※※

一位随从站在树下看守尸体,等候柏大空派人来善后,目光留意着前面的小径,派来的人应该快到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令随从大吃一惊。

这位随从是荆门山庄的高手,平时负责女飞卫的警卫,居然被人不知不觉地接近身后,难怪会大吃一惊。

人转过身来,剑已在手。

随从又是一惊,是一个老态龙钟的村夫,干枯的面孔,寒酸的村夫短衣破裤,除了一双半闭半合的眼睛略带生气之外,可以说已经是入土大半的朽人。

“咦!你……你是怎么来的?”随从吃惊地问,接着脸一红,收剑入鞘。面对一个老朽村夫,手中有剑耀武扬威,像话吗?

五六十步外,是静悄悄柴门紧闭的农舍,屋前是晒谷场,两侧是稻田,唯一接近的方向是前面的小径。

奇怪,这老村夫是怎么来的?

“这些人活着的时候,老夫就来了。”老村夫指指十具男女尸体,“他们估错了贵庄主父女的实力,尤其料错了景姑娘的武功修为。第一次袭击宾阳客店失败情有可原,这次失败就不可原谅了,算是他们的主事人无知……”

“也不见得。”身后传来冷剑的清晰的语音,“事实上,宾阳客店他们是成功的,景某的朋友死伤惨重,因此认为仅需两尊一残,就足以消灭景某这几个残余了。倒是他们的确估错了小女的修为,而且也料错了景某的性情改变,所以失败得很惨。”

“阁下的性情如何改变?”老村夫转身笑问。

“不再死执着侠义的浮名虚誉,保命第一。”冷剑背着手,虎目炯炯不住打量这个貌不惊人的怪村夫。

“老来变性,不是吉兆,呵呵。”老村夫怪笑。

“至少,景某已经保住性命了。”

“能丧心病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