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页

他口里虽然说猜错了,讲话之时却是黠然一笑,显然此言只是虚辞。

华不石目蕴微光,望着杨嗣昌,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本门乃是白道门派,一向都遵守王法,不会去做那种帮助贼寇夺城杀官之举,嗣昌先生当然是猜错啦。”

这杨嗣昌不会武功,华不石一眼便知,命厉虎和西门瞳出手杀他实是易如反掌。不过正如杨嗣昌所言,刚才所说的只是一个猜测,反正也没有指认“恶狗门”的证据,而经过先前的一番认识,华不石见对此人生出了一些好感,杀人之念只在他心中一转,便即息去。

而那总兵余爵,华不石当日与他在怀庆城交手,胜得颇有些侥幸,对此人的用兵评价甚高,却原来是杨嗣昌的学生,亦是令这位大少爷没有想到的事。

由此可见,这位杨小官人虽然眼下处境落魄,却实是怀有大才,绝非池中之物。

华不石轻咳了一声,道:“适才听闻杨先生的母亲患病卧床,华不石自幼习得一些歧黄之术,如若先生信得过,小可倒可为令慈诊治一二。”

杨嗣昌闻言喜道:“家母患病已久,华少爷若能出手诊治,自是求之不得,嗣昌这就便带华少爷前去!”

杨老夫人中风已经一年有余,现下就住在内宅的一间院中。杨嗣昌引着华不石很快来到此院的门前,华不石吩咐其他人皆在门外等候,以免惊扰了老人,自己与杨嗣昌穿门而入走进了院中。

屋子里的陈设甚是简陋,里屋之内有杨嗣昌的夫人金氏侍候,而杨老夫人颜面枯槁,仰卧在一张木床之上。华不石来到床前向老夫人行了个礼,才在床边坐下,伸出三指探察脉搏,又细细观望她的面色,过了半晌,才起身走到了外屋。

杨嗣昌跟了出来,问道:“不知华少爷诊断出家母的病势如何?”

华不石道:“令慈的年纪己过古稀了吧?”

杨嗣昌道:“家母乃甲亥年生人,今年年底便要过八十寿辰了。”

华不石道:“实不相瞒,老夫人的病因,乃是年迈衰老所致,中风瘫痪只是表象,这等身体的衰败实非歧黄医术所能治疗。以在下诊脉所知,老夫人至多还能有一年的阳寿。”

闻听此言,杨嗣昌脸上现出黯然之色,但很快便即恢复如常,道:“华少爷所言,其实嗣昌早有所料及,家母年纪老迈,阳寿无多实属天道循环之理,为人子者,嗣昌也只有勉力尽孝而已。”

华不石道:“杨先生能如此之想自是最好。逆天延寿之举华不石是无能为力,不过却可开一个方子,以药石之力为老夫人补气清神,解去中风之象,让她在有生之年神智清醒一些,或许还能下床行走。”

杨嗣昌道:“若能如此也是大善,嗣昌多谢华少爷的大恩!”